隨即將一直背著的小提琴盒子卸了下來,打開精鋼製的琴盒,確定自己的琴沒有任何損傷之後,這才一瘸一拐的走近左子良,半蹲在他的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怎麼樣,還能動嗎?”
左子良很誠實的搖了搖頭,劉海因為汗水凝成一小簇一小簇打著晃:“腿站不住。”
雲瀾單腿有些吃力跪在左子良麵前,指著他姿態有些詭異的左腿問:“這條腿?”
繼續點頭。
雲瀾沒有再說話,順手脫下左子良的靴子,繼而挽起他的褲腿,仔細看了看說:“沒什麼事,骨頭錯位了,一下子就好……”
話音剛落,她的雙手猛地一用力,“哢噠”一聲就隨之傳來。
左子良一聲悶哼堵在了喉嚨口,帶到劇痛過後近一分鍾,他才緩過來,看著已經顧不得形象坐在地上的雲瀾,說:“果然是‘一下子’。”
她這首接骨手藝,還是跟著前世那人學的,那時候那人因為小時候的耽誤,右手習慣性脫臼,她為了讓他少受苦,特意去老中醫家學來的……現在想想,她甚至連他的臉都已經記不得太清了。
她便想著,便將一些處理傷口的藥物遞給左子良。
“你想再來‘一下子’我也沒這閑工夫,我給你留個通訊器,這片林子裏有我們的人,到時候讓他們接你。”雲瀾拍拍手上的灰土,稍稍動了動腿,依舊覺得不放心的補了一句:,“別再亂跑了。”
“安啦安啦。”左子良笑的漫不經心,依舊是不在意的應付著。
雲瀾歎了一口氣,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她還要有自己的事情做,作為她的一個朋友兼知音,雲瀾現在能做的隻有這麼多。
“有事情就快去忙吧,這麼唧唧歪歪可真不像你。”左子良擺了擺手,和趕蒼蠅似的,眼中的傷感隻顯露了不到半秒鍾,就被掩飾了下去。
雲瀾目光有些無奈的看著左子良,幾秒鍾後,視線落在景木的上半身,眼中收縮了一下,隨即她笑了笑,轉身離開。
她步履有一點踉蹌,隻留給了左子良一個消瘦的背影,在寬闊無垠的森林襯托下,像是從此要走出他的生命
他從來沒有想過能在這裏見到她,因為曾經的他知道,他們總有一天不再相見。
左子良突然有一種叫住雲瀾的衝動,但是他的嘴依舊緊閉著,雙眸一直注視著雲瀾越走越遠。
他突然記起了那個午後,雲瀾半倚在椅背上,恬靜的臉被長發覆蓋大半,靜靜的閉上眼聽著他彈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手中握著的匕首,慢慢的落了下去。
雲瀾用相同節奏的步伐前行著,感受到身後的那股殺氣,消失的和它來的時候一樣莫名其妙,她心下戰栗了一下,閉上眼,將滿目的苦澀掩住。
之前,雲瀾並沒有懷疑什麼,隻是在臨走之前,看到的他手腕上那個報廢了的通訊器,上麵隱隱滑落出半個標誌。
歸。
前有“四魅”,後有左子良,是不是說明她這輩子本就注定了會在友誼這個地方栽跟頭。
說不清楚有什麼感覺,所有的情緒都堵在心口……
雲瀾捂著胸口,然後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堅定的朝前方一步步走去。
景木,怎麼辦,我想你了。
***
精神力一而再再而三的告罄,使得雲瀾的意識出現了短暫的模糊,她時不時要駐足下來甩甩頭清醒一下,以防腳下不穩摔倒在地。
一直到精神力修複劑灌了三瓶,雲瀾這才稍稍覺得好過了些,她抬腿繼續走著,剛沒走幾步,神情就一僵,但是步子卻沒有任何變化。
她被跟蹤了。
以她現在的身份,如果是己方的人,應該和蘇晨一樣,早就光明正大的纏上來保護了,她有九成把握確定來人是敵非友。
最主要的是,那個人什麼時候跟蹤的,跟蹤了多久,目的是什麼……
她都一無所知。
在這種暗無天日是深山老林中,雲瀾知道,即使是死在這裏,都不會有人知道。
她捂住胸口,深吸了一口氣,抬手將滿臉的汗水擦掉,在找到景木之前,她還不能死。
十紀跟在後麵,一步一步的跟著,右手中握著的匕首帶著冷冷的寒光。
前麵那個女人,身體微弓,步履蹣跚,像是馬上就要倒下去的樣子,但是一路上硬是撐了這麼久。
這個人他認識,雲瀾,華國風頭正盛,且當之無愧的新一代樂醫的旗幟性人物。
關於她的資料,經過他的手的就有厚厚一遝,從大學前十八年的路人甲一枚,到大學後四年浩浩蕩蕩的天才之路,包括她的身世背景,愛好心理,事無巨細。
總結起來,就是一個典型隔代遺傳基因迸發後,一飛衝天的沒落血脈繼承人。擁有對獸人血脈者強大的治愈力,以及更為強大的殺傷力。
這樣的人,即使隔著薄薄的紙質頁麵看,都讓他們幾個心生警覺,幾乎按捺不住想要親自動手……
更不用說,她滅了歸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