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會過河拆橋這一點你大可不必擔心,我祖父曾在朝為官,深知皇家的手段。朝廷對江湖一直采取都是製衡的策略,武林盟、扶搖宮、白衣教、神仙島、淩霄城等多方力量相互牽製,若扶搖宮被滅,難免會改變武林格局,如此一來才是真正的讓人頭疼。”
華韶沉默了片刻,抿唇道:“關於你的提議我會好好考慮一下。”
“好,等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聯係我。”
送姬千羽離開後,華韶重新回到寢殿內。紀寒依舊渾身僵硬的躺在地上,目光複雜的看著他。華韶彎身替他解了穴道,在軟榻邊坐下。
紀寒從地上站起來,垂首立於他身邊,不發一言。
華韶道:“你怎麼會在我寢殿中?”
紀寒沉默了片刻,回道:“宮主生前曾下令讓屬下貼身保護華公子的安全。”
“昨夜那人是你?”
紀寒不解:“什麼人?”
華韶不答,又問:“我和姬千羽的話你都聽到了?”
紀寒點點頭。
華韶又道:“你的意見呢?”
紀寒抬頭,眸中略有錯愕。
華韶低頭看著右手虎口,震傷的地方已經用過藥膏,是昨夜那人替他塗上的。
“這個……屬下還沒有想清楚。”紀寒垂下眼瞼,道。
“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後告訴我你的答案。”華韶忽然起身朝外走去,隻留下一句話。
紀寒眉頭微蹙,在大殿中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為了方便隨時傳喚,他的院子離大殿並不遠。已是深秋季節,院子裏的落葉堆了一地。紀寒靜靜的踩著落葉朝房間走去,推開房門,房中一道白色人影負手而立。
兩天後,華韶等來了紀寒的答案。
“扶搖宮創立之初本非魔道,隻是後來的曆任宮主行事乖張,才落下了魔頭的名號。公子若想助扶搖宮脫離魔道,此次確實不失為一個好機會。況且霹靂堂與丐幫對一直扶搖宮虎視眈眈,公子若與武林盟合作,立下威名,借此震懾武林倒也不錯。”
華韶頷首:“你說的不錯。”
紀寒頓了一頓:“屬下還有一事要稟報。”
“說。”
“白衣教主花扶疏的船出事了,據說南雪歌公子當時也在船上。”
華韶麵色一變:“現在情況如何?”
“南公子下落不明,百裏山莊那邊也收到了消息,聽說百裏無傷都快急瘋了。”
“紀寒,傳令下去,幫助百裏山莊尋找南雪歌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告訴我。”
紀寒點頭:“屬下遵命。”
池內紅蓮早已落了,碧葉卻還是綠的可人,那綠色極其濃烈,明明是靜止的,卻給人流動的錯覺。
華韶站在池邊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收回目光時,卻覺得滿眼都是那種濃豔的綠。
當日就是在這個地方,百裏神樂握著他的手,將劍刺入胸膛裏,偏偏覺得還不夠狠,強迫他親手絞碎了自己的心髒。
華韶記得,百裏神樂的血是冷的,冰涼冰涼的感覺,血雖冷,顏色卻和正常人的一樣鮮紅,不,甚至比正常人的血還要濃豔一點。
鮮紅的血將他的白衣染透,就像是茫茫雪原中忽然多了一支極其豔麗的紅梅。雖美麗,卻刺痛了他的眼睛。
華韶蹲在池邊,用手輕輕撫摸著當初淌滿鮮血的地方。
血早已被清理幹淨,華韶忽然莫名的覺得心髒像是被什麼細小的東西給紮了一下,輕輕的疼,綿綿不絕的蔓延開來,以至於那疼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直至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