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長恨歌(六)(1 / 2)

番外:長恨歌(六)

隻要她能留在我身邊,就算她恨我也罷——秦世博是這樣想的。直到他堪堪將以一根白綾自掛於房內的憐月救下來,才知道:如她這樣外柔內剛的女子是永遠不會留在自己的殺父仇人身旁的。因為,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父王是怎樣的一個人。

雖然不明白,像順興王那樣一個爹,怎麼會養出這麼一個剛烈的女兒,秦世博卻不得不承認一個現實:想要她好好活下去,就隻有讓她離開。

抱著昏迷不醒的憐月呆呆坐著,一邊將法力注入她的體內替她續命,一邊細細盯著她那如畫的眉眼看了好久。秦世博在她的額頭親了親,終於橫下一條心,讓她一人留在床榻上,轉身離開。

隻可惜,憐月仍在昏睡之中,看不到秦世博那雙藍色眼眸中的神情。若是看上一眼,她可能就再不忍心離開他。

隻可惜,憐月隻知道秦世博殺死了她的父王,卻並不曉得事情的來龍去脈。若是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至少不會去水韻搬兵為父報仇。

隻可惜,世上沒有那麼多“若是”,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就再也無法改變了。

所以,憐月就在秦世博放鬆警惕的時候,離開了秦府;趁城門把守鬆懈的時候,逃出了興城。而所謂的放鬆警惕,不過是秦世博刻意撤掉了門口的明哨;所謂的把守鬆懈,不過是秦世博暗中下命令讓守城的軍兵將她放走。

一個柔弱的女子從水韻的邊境支身趕往國都坎梁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憐月還有著那樣一張傾世的容顏?

不過,憐月的運氣似乎非常好。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憐月逢凶化吉。譬如,她身上沒有盤纏的時候,恰好就在路上撿到了一個裝著金銀的包裹。再譬如,幾個對她圖謀不軌的毛賊想要劫個色的時候,就突然被一棵“正巧”倒下來的大樹壓在了下麵。

憐月隱約也察覺了,似乎有人暗中幫助她,卻萬萬想不到,這暗中幫助她的人是秦世博派來保護她的。

水韻王冷辰軒風流多情是出了名的。

憐月見到冷辰軒時,不禁覺得,他確實有風流多情的資本。且不說他治國上的功績和本身強大的法力和戰氣,旦旦隻他這一張臉,一雙常帶著溫柔笑意的淡藍色眼眸,就足以迷倒一片美人。而那天生大氣的望著風範,也讓連日來一直趕路,滿身風塵,衣著樸素的她,覺得有些自慚形穢。

“如此說來,憐月公主此次是來我水韻借兵幫順興掃除叛賊了?這是順興國內之事,與我水韻並無幹係。憐月公主以為,我水韻為何要出兵呢?”冷辰軒單手托著腮,眼睛瞟著憐月,眉宇間,略帶寫輕挑。

憐月暗暗咬了咬牙,昂首道:“由誰當權是小,國泰民安為大。此次叛亂擾國事動蕩,戰火紛飛,民不聊生。我如水韻王這般賢明的君主,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不巧,我隻對水韻國內之事關心。至於出兵幫助他國……”冷辰軒故意拖長了聲音,“這種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本王一向是不做的。”

沒想到,冷辰軒竟是喜歡趁火打劫的人,憐月又暗中咬了咬牙:“隻要王上願意出兵幫助順興平亂,順興願意歸順水韻。”

“歸順?”冷辰軒笑了笑,“以我水韻現下的版圖,多一個順興,少一個順興都不打緊。若是公主真的有心借兵,本王向公主討一樣東西。隻是,不知公主肯不肯給。”

憐月想了半天,覺得自己實在已經到了山窮水盡,一無所有的地步了,隻有勉強帶笑答道:“但凡是我能給得起的。”

冷辰軒伸出修長的手指,朝憐月點了點,漫不經心地道:“我要你。”

憐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怔在原地有一會兒,才勉強抽了抽嘴角,笑了笑:“王上莫要拿我開玩笑……”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冷辰軒也察覺自己方才的神情似乎的確不怎麼正經,於是他換了個姿勢,正襟危坐道,“若憐月公主肯答應嫁給本王,本王便答應立刻出兵幫順興討伐叛臣。”

憐月一直聽說冷辰軒風流多情,可如今見了麵才知道,他竟然是一個流氓。而且是一個為了得到一個女人而出兵的流氓。不過仔細想了想,如今的自己,除了將自己這條命,又能給得起什麼?於是,終究咬了咬牙,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