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先生”老劉頭象征性的抱了抱拳,“別來無恙否’”說實話,這招可是老劉頭的慣用伎倆,甭管認識不認識,見麵第一件事就是裝熟人 “這位是 ”馮黨好盯著老劉頭陣發呆,繼而又提鼻子聞了聞,一臉的疑惑,貌似是沒認出來.當然也不可能認出來 其實自從這個馮黨好剛進屋,老劉頭就看出端倪了,鬧撞客那是沒跑了,雖說言談舉止還算正常,但這直勾勾的眼神可是沒逃過老劉頭的眼睛凡是鬧撞客的人,眼珠子都不會轉,看什麼都是直勾勾的,按道術的理論解釋,人在鬧撞客的狀態下其實是失明的,不管是走路還是認人,憑的都是陰陽,而馮黨好剛進屋時那通亂聞,也印證了老劉頭的猜想,那可不是聞味兒,而是聞陰陽呢

“在下全真馬淳一真人門下弟子劉鳳岩,馮先生您可真是 貴人多忘事啊 ”老劉頭繼續裝蒜,把旁邊一大夥子人都看傻了,“劉老師,您 認識他,”程國海忍不住問道 “這個馮老二,根本他娘的就不是精神病”老劉頭壓低了聲音跟程國海一通耳語,並未回答程國海的問題,“他大哥上他身子了”

“啊,”程國海一愣,偷眼瞅了瞅馮黨好,仍舊是目不斜視,對眼前兩個生人的竊竊私語可以說是視而不見,“那 那怎辦啊 ,咱還問不問’” “問啊幹嘛不問?”老劉頭一臉的壞笑,在老劉頭看來,真要是鬧撞客倒也不完全是壞事,人要是被怨孽衝了身子,有個優點,不說瞎話,而且是問什麼答什麼、有什麼說什麼 雖說出於人道,最後沒準得幫忙免費做法除撞客,但話又說回來,如果程家屋裏那口邪井涉及馮家什麼隱私,馮黨好本人不願意透露的話,也正好借著馮共產的魂魄問出來,也能省卻若幹口舌

“敢問...劉先生,可是玄門中人,”兩人正嘀咕著,馮黨好竟然也拱手抱了抱拳,要說這馮家兄弟畢竟是舉人的後代,對於舊社會的那一套繁文辱節倒是蠻熟悉的,“愛銘啊,還愣著幹啥,趕緊給劉先生上茶 “哎 ”馮愛銘也鬱悶了,心說這位劉老爺子怎麼跟誰都能聊到一塊呢’唉,沒轍,不管下命令的是大伯還是老爹,先乖乖照辦吧,精神病院的大夫也交代過,一旦病人發病,不管是說什麼還是做什麼,隻要不出格,最好順著他,一來可以避免出危險,二來也有助於病人康複

“馮先生不必客氣 ”老劉頭滿臉堆笑的盯著馮黨好半僵不僵的臉,暗中進行最終的確診,“劉某這次來,是想向先生打聽件事” “哦,劉先生但講無妨”馮黨好拉了把椅子坐在了老劉頭對麵,儼然是兩個江湖大俠華山論劍煮酒論史,舉手投足全是舊社會的架勢 “馮先生,敢問家中,曾有井否’”老劉頭問道 “有”馮黨好點頭, 秒鍾都沒遲疑 “井中可有屈死之鬼’” “不愧為玄門中人,劉先生果然慧眼”馮黨好麵無表情道,“井中確有屈死之鬼” “死於誰手’”老劉頭眯縫著眼繼續追問 “正是在下”馮黨好仍舊是麵無表情,甚至連閨女馮愛銘和老伴史鮮花都塊跟著麵無表情了 娘倆聽到這已然是崩潰了

第八回

“死者何人,”對於馮黨好給出的答案,老劉頭似乎早就料到了

“國民革命軍第一零二師少尉排長,杜家文”馮黨好道

“當兵的’”老劉頭一愣,“敢問先生因何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