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龍忙抱拳說:“在下隻求在海府做個仆人就可,其他的不敢奢望。”
海蟬哼了一聲:“叔叔收下你,不過是看你可憐,你還以為叔叔真會重用你啊,不過你小子的來曆還有待調查,叔叔心善,答應留下你,我可不放心,你已經害了師父一次,不能留在他身邊。”
海員外低聲說:“海蟬,不得這樣,他還是個二十歲的孩子,別把每個人都想的像陸嘯風那樣。”
海蟬急道:“叔叔,你沒見陸飛嗎,他不過二十出頭,不也和他的老子一樣心狠手辣嗎。”
海員外搖搖頭:“可他不同,我剛才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是個可憐的孩子。”說到這裏,海員外喃喃地說:“我對不起他,他長到這麼大,我居然沒有讓他過上一天的好日子。”
說到這裏時,海員外滿臉的愧疚之色。
沒有人知道海員外所說的他是誰,但是,戰龍的心頭卻沒來由地觸動了一下,因為,他從海員外的臉上,看到了一種慈父般的溫情,那神色讓戰龍好不羨慕。他望著海員外,有些呆了,似乎他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樣。
“喂,咱們該走了。”一個柔柔的聲音響在耳邊。是羅明珠,不知何時,她已經站在戰龍的身邊。
戰龍收回思緒,從小他就羨慕人家有父有母的孩子,一旦看到哪個孩子騎在父親的肩上,在海灘上遊玩,他就羨慕的要死,能跟出好遠,等人家走後,自己躲在暗處偷哭。
我的親生父母呢,他們到底是誰?他們現在是否還活著?戰龍歎息一聲,轉過頭來,跟在羅明珠和海蟬的身後走出海府。
來到漁村,前麵已是海蟬的家,也就是族長家。羅明珠跟隨海蟬來到她的家裏,向海族長請了安。
海族長見海蟬身後跟來一個陌生人,忙問:“他是誰?”
海蟬說:“是叔叔收留的一個孤兒,唉,叔叔也是,這小子差點沒害死叔叔,他居然還這麼善心,要是我啊,即便不殺了他,也得把他遠遠地趕走。”
海族長詢問了大致情況,拍拍海蟬的手,說:“以前啊,爹爹做事也有些不當,對不起戰龍,考慮著你這性子,真該改一改了,這才讓你多在叔叔身邊,你怎麼還是這般樣子?你叔叔做得對,這孩子是個孤兒,和戰龍一樣……”
海蟬一指戰龍,叫道:“他?他算老幾,怎能和戰大哥相比呢。”
海族長擺擺手:“好了,別說了,總之你要好好對待人家,再要是耍大小姐脾氣,別怪爹爹你依你。”
海蟬哼了一聲,對戰龍說:“你,給我出來。”
戰龍跟在海蟬身後,走了出來,心說:海蟬果然是天性難改,這蠻橫的脾氣實在讓人無法忍受,不過,他從小習慣了,再加上在無極星上修煉,心態已經成熟,不再容易動怒了,何況一年來,畢竟海蟬是他的徒弟,天天在一起,已經有了身後的感情,下意識裏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徒弟,已經有些寵著她的意思。
戰龍抱拳說:“請小姐發話。”
海蟬朝前麵一指:“瞧,前麵拐角處有三間房子,那是戰大哥的家,戰大哥不在,從今天開始,每天你要去大神的家裏,幫她打水,收拾院子,不能讓大神再幹那些粗活累活,知道嗎?”
戰龍朝那邊望望,那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啊,兩眼一陣潮濕,點點頭,朝家走去。
他沒有想到海蟬真的變了,雖然她的性格還是那麼蠻橫,但是,這件事起碼說明她有了愛心,丟掉了等級觀念。
小院就在眼前,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一點都沒變。
木柵門,柴房、以及掛在房簷下的捆柴的繩子、砍柴的斧頭。
走上前去,摸著那把斧頭,眼前再次出現自己小時候砍柴的情景,已經無法記得多少次去死亡之林砍柴,乳娘都會悄悄地跟在身後。當他被荊棘劃傷手指時,乳娘總會撲過來,用嘴巴含住他的手指,將他瘦小的身子抱在懷裏。那時,等級小的族民,從七八歲就要接受族裏的任務,每天都要打兩捆柴,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工作越來越多……
吱呀,推門進去,昏暗的房間內,靠牆放著一張床,正是戰龍以前睡過的。此時,乳娘正坐在床頭上,摸著一件件小小的衣服,那些衣服都是粗布料的,而且反反複複不知補了多少補丁,但是,一件件洗的泛白,幹幹淨淨,疊得也整整齊齊。
一滴滴淚水打落在衣服上,乳娘摸著那些衣服,輕輕地呢喃著,喚著戰龍的名字,居然連開門聲都沒有聽到。
這情景讓戰龍再也無法忍受。
撲通一下,跪在床前,哽咽一聲,戰龍叫了一聲“娘”。
那熟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乳娘仿佛像剛從夢中醒來,她呆呆地抬起頭,看到了易容後的戰龍,喃喃地說:“你……你剛才叫什麼?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