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廩物事,人情世故,諸般關節,氣象萬千。這一切情事,曆來都是隻有皇後掌持著。你如今有這機緣,跟他學著,起步便自然要比你同輩人高出整一個階位來。這個道理,你這麼聰明,不可能不懂。”
見他應聲點頭,顏莘又續道,“至於什麼人重要,什麼事重要,你也該清楚。這宮裏這麼多新人,朕最看好的就是你,也最喜歡你。你可不要叫朕失望。”
容千青點頭。
他進宮已有數月。
幾月來冷眼旁觀,便知顏莘雖然從來不會刻意限製後宮眾人,又多少有些偏愛差池,但不論誰人犯事,都絕不姑息,一碗水端平地處理。尤其是對自己的叔叔莫璃,平日裏寵愛縱容,看似是任由他放肆,實則最終掌握尺度的還是她自己。眾人一舉一動之間,貴如莫璃也仍絲毫不敢僭越她的眼色,隻是在不犯規的範圍內,多寬容他一些罷了。
而至於自己,對她則更是又敬又怕,又愛又懼。
今日的事,無需她多說,容千青便早已明白其意。
其實他本是很向往能隨吟竹學習一些後宮的事的,畢竟這是人人羨慕的美差,也是一塊最現實高效的跳板。越過這層,自己的前途無可限量。所以最初知道這個旨意,他驚訝之下,更多的便是興奮了。
但是他很快便敏[gǎn]地想到了這是為什麼。
自己這些日子日日待在浮碧宮,陪同伺候即將臨產的叔叔。而叔叔雖說麵上與皇後沒有紛爭,但這局麵卻是誰都能看得出來的。尤其是前幾日叔叔為了打了衛才人的事情,遭到皇後詰問,又當麵頂撞了皇後。
皇後雖當時不發作,如今卻將自己調出來,給叔叔來了個釜底抽薪。
所以事到如今,若是自己離開叔叔,不但叔叔惱火,自己怕也是再也無法在叔叔麵前做人。
而若是不去,便又有了對皇後不敬的罪名。
於是他便打定了主意,四處去尋顏莘,一咬牙,又演了闖到無逸軒這一出。
果然皇上金口一開,那若是不去,便是抗旨,自己便隻能照做,再得罪了誰,卻是有了擋箭牌,別人再沒法子的了。
不過如今看來,皇上雖說是自己的旨意,就這情況來看也多半是替皇後攬了去。
更何況自己這一出,皇上明明是心知肚明,可卻這樣處理,一個是懶得操心這些事,再者又明擺著是寵著皇後,不想把事情弄大,才不與自己計較。
想到此,他心裏一絲羨慕油然而生,卻掩了去,隻笑道,“臣侍一切都記下了。皇上放心。”
顏莘看了看他,點頭道,“知道就好。”又順手拾回剛才扣下的折子,道,“沒什麼事,你就先下去吧。”
容千青站起,卻一個旋身又跪到顏莘麵前腳踏上,上身卻伏在顏莘腿上,抬起染了些許淡淡媚色的臉,柔柔笑道,“陛下,留臣侍晚間服侍您吧。”
顏莘笑笑,淡然道,“朕今夜折子多,沒法兒陪你。”
容千青麵色絲毫不改,卻挨上臉去,尋過顏莘空著一手的手指吻了吻,見顏莘笑了抬手,便又含住她食指,輕輕吮了吮。這才抬頭笑道,“那臣侍不擾您,就讓臣侍在文源閣伺候吧。”
顏莘伸出一指輕勾起他下巴,仔細端詳了下,這才鬆手,笑著點了點頭。
煙台夢影浪痕淘1
快接近冬日,顏莘起來準備去早朝的時候,天還是灰蒙蒙的一片,絲毫不見曙光。
她這一動,身邊的容千青便也醒了,揉了揉眼睛坐起,打算也跟著起來。
顏莘壓了他肩膀,將他重又按倒,笑道,“還早,你再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