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顏莘歎了口氣,正色道,“我真是想要你一輩子都能如此開心。自然不想你出什麼差錯。你明白麼。”
莫璃心頭一暖,卻斂了笑容,道,“知道。”
見他抑不住的滿臉喜悅,她便頓了頓,笑道,“無論如何,我也定然會護你父女一世平安。”
那一日滿天的絮柳,一園的亭台樓閣,春榭長廊,都掩不住一叢叢沁人心脾的芳菲。
清風拂麵,春日草色漫天。楊柳垂立,仿若無數簾幕,隨風輕舞。滿園碧絲,間或處處姹紫嫣紅。清泉潺潺,隨意落歇。
在他看來,卻是那人的含笑而立,才使這天地間萬物美到了極致。
番外
嘉平八年。九月。
顏莘從夢中恍惚醒來,睜眼卻見舒芷正垂了腿坐在榻沿上,身上隻穿了褻衣,斜斜披著外衫。
她往窗外看了看,見東方曦光已略微透明,便淺淺嗬欠了一聲,道,“你怎麼醒這麼早。”
“陛下睡得不安,臣侍也睡不安。”舒芷把披著的外袍套上,躂了鞋為她就近斟了一杯溫茶,端到麵前,笑道,“臣侍伺候您,就不叫人進來了。陛下喝一口,再睡一會兒。”
顏莘輕搖搖頭,道,“我睡不著了。”又關切看他,道,“你不要總在外麵晃著,小心著涼。”
舒芷卻笑道,“沒事的。”
便伸手給顏莘掖了掖被角,柔柔道,“離早朝的時間還早著呢。陛下若是睡不著,那就合了眼,再養養神也好。臣侍看陛下這幾日,實在是太累了。”
叫他這一席話說得顏莘心裏舒坦,便伸手拉過他來,要他坐在身邊。卻笑了笑伸手進他衣裏,在他身上來回撫過幾回。
舒芷初時含笑,但眼見她手一路向下,不安分地朝自己褻褲裏探去,卻終於忍不住臉紅一片,伸手輕輕扣住她手,隻是卻不用力禁止,又略帶笑意道,“陛下這樣,叫人進來撞見可怎麼好……”
顏莘在清淡燈光下,隻見他皓腕如雪,人更是被映得白皙清秀。禁不住早已叫他這羞澀嫵媚撩出滿腹火來。於是一把將他拉過來按倒躺下,自己也覆身上去,在他嘴角尋了幾個吻,卻抽空笑道,“管他呢。”
待到顏莘早間退了朝,便回到文源閣自己的書房裏,處理一些事情。
等到一旁的容千青將朱砂墨汁研磨好,讓開立於一邊,顏莘這才返身到禦案前,提起筆來。
不料卻因一下子朱砂蘸的太飽,筆還沒來得及落紙,就已經先滴了幾滴在紙上。
然而大約是被這血一般殷紅的朱砂刺到了眼睛,顏莘猶豫了一下,又將筆放回,卻背了手走了幾步,細碎白牙緊咬著。
伺立在一旁的容千青心裏閃過一絲擔心,便大了膽子出聲道,“陛下,怎麼了?”
顏莘隻哼了一聲,也不回頭,道,“舟山林家八口滅門的大案,拖了一年有餘。朕下過三次朱批,連撤了兩任按察使,居然就是拿不到正凶。如今當地撫台竟還敢上折子,要朕釋了囚禁中的疑犯。”
容千青頓了下,掂量了問道,“就是傳說中新輝的惡霸韓蔚,為爭一塊‘風水寶地’,夜半帶了家奴,舉火燒殺林家一門八口的命案?”
顏莘又沒好氣的“嗯”了一聲。
容千青想了想,道,“那案子當時也是震驚朝野的。當時來京上訪的人是說韓蔚不知花了多少銀子,上下買通了縣、府、道各級衙門。如今可是人人都知,隻是拿不實確定的證據。”
顏莘又“嗯”了一聲,卻想起了什麼似的道,“你記不記得,那年朕恰好頒了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