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1 / 3)

卻不曾得知他究竟有沒有登機,究竟有沒有換過登機牌。如果不曾,如果他不曾,那該多麼好。多麼好。

那終究那隻是假設的如果。他分明就在那裏,一如既往般的微笑著辦理登記手續,過安檢,順著旋梯一步步邁進那個無法掙脫的深淵,讓他,讓她,再也無法掙紮。

他微笑的臉仿佛還在眼前,卻是再也無法探及的殘念。

綰綰掏出口袋裏傅燼陽給她的oppo,再次打開了那個文件夾,設置了單曲重複,一遍又一遍的聽他的聲音,仿佛便是聽到了他。聽他絮絮叨叨的說一百句我愛你,聽他生澀的彈琴,聽他用溫柔低回的聲音問她“葉綰綰,你會不會考慮嫁給我?”

記憶如浪翻滾,怎麼都停不下。冬夜的街道上冰涼的厲害,她朝著他家的方向胡亂的走著,仿佛想讓自己靠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北京的冬天仿佛格外的冷,凍的人手腳冰冷四肢發麻,卻也比不過她內心的疼痛。依稀還記得是去年的冬天,他帶她去大連看海,看雪片如浪花般翻滾,在風中淩亂的飄著,任憑冷風割的人臉生疼。

他曾在一絲蒼白的燈光下對她堅定的說,弱水三千。

任憑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那時候的她多傻啊,傻的以為青蔥歲月裏的愛便是這唯一,再也沒有人能夠代替。他耐心的等著她,等著她明白什麼是愛,什麼是包容,什麼才是最堅強的幸福。

他耐心的等著她,教會她什麼叫□。

仿佛那個風雪夜歸的晚上,他在前頭開著車,一個小小的紅色煙頭明明滅滅,照耀著他的一小塊臉隨著亮。車外風雪漫天,燈光慘白,高速公路上兩側的銀白色護欄刷刷的朝兩側退去,退成一條直直的線。

而她就那麼安穩的在後座裏睡著,什麼都不用管,什麼都不用看,隻要安穩的睡覺等天色大亮。

因為前麵有他。所以她放心的沉睡著,仿佛還做了個極美的夢。

原來早在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相遇。她已經開始依賴著他,他也已經漸漸等到了她。隻是她太遲鈍,太自以為是,偏偏他又太寵著她,才讓他們錯過了這麼久。

久到,生生世世。

他曾費盡心思的哄她開心。春日裏的那個生日,一個仿佛抵了她曾經擁有過的二十六個。那一份早已經泛黃的報紙,那一些早已經凋謝了的玫瑰,深深印在她的心上,再也不曾褪色凋零。

在她最艱難的時刻,也唯獨有他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安慰她,鼓勵她,給她講一點都不好笑的冷笑話,哄她開心,逗她發笑。

可是她為什麼卻視而不見。

一直都看不見他的堅守,他的堅持。他在她耳邊呢喃過的情話還依稀在耳,卻成為她無法企及的奢望。他曾說過那麼多動聽的話,可在她終於幡然悔悟的時候,卻成為了她最沉的絕望。

如同漆黑漆黑的夜,看不到亮光,也尋不到前進的方向,唯獨有冷風刺骨,寒雪刺骨,知道那個人、那個目標,再也見不著了。

總以為不曾愛,便不會疼。可誰料想,原本以為不曾愛的心,早已經沉淪。

早已經沉淪,萬劫不複。這一世山高水闊,道阻且長,生死兩茫茫。

口袋裏的手機一直在響。葉綰綰終於反應過來要接電話。

風很大,刮的她臉生疼,電話裏蘇念影的聲音很急,顯得格外的不真實:“綰綰,你別太擔心,隻要沒最終結果,我們總還有希望。”

綰綰抽了抽鼻子,低低的“嗯”了一聲,卻發現就這麼短短的一會兒,手已經全然被凍的僵硬,佝僂著,仿佛失去了知覺。

蘇念影又說:“你別急,跟陽子出國的還有他的秘書小陳,可在機場卻沒見秘書登機。薄三去找小陳了,一有消息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