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管你是誰,今日你們都休想離開這裏!”裕親王拍了拍手掌,四麵八方的人影如同蜜蜂密密麻麻地飛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尉司隱完全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隻是擁著佳人轉身離開,奇的是那些人居然也沒攔他們。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攔下他們!”裕親王暴怒地吼,可他們依然不為所動。
“來,恭送一下!”尉淩霄啃完了個蘋果,隨手一扔,笑著命令,那些人真像個傀儡一樣齊刷刷地轉身對著離去的兩人俯首,“恭送皇上!”
這無疑是大大挫了裕親王的威風和銳氣。
“四哥,你太不上道了,朝廷是朝廷,江湖是江湖,怎能混為一談呢!既然你是草寇,那自然得由小弟我這個江湖人來解決!他們呢,在昨晚你忙著追蘇妃的時候都被我乖乖收服了,不用太敬佩我,我隻是浪費了點口水奉勸他們加入流星派而已,小弟我是混江湖的,自然得按照江湖規矩來辦事了。”尉淩霄又開啃了另一個蘋果。
“你就是流星派的創始人?”裕親王不敢置信的問。
“小弟不才!這個想法也是由聰明絕頂的皇兄所建議的,隻是剛好也對了小弟的胃口,小弟就順手,隨隨便便,馬馬虎虎的弄了個流星派來玩玩而已。”沒想到這一順手,還真順對了,不過,也是他所喜歡的,不然不喜歡的事他才不願花費時間呢!
隨隨便便就能讓一個門派聲名大噪,還玩玩而已!
“哼!那你也是被他利用了,你也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好在關鍵時候你的流星派來為他效命!”裕親王開始了挑撥離間。
“小弟還怕皇兄不利用呢,不然我都不知道這門派存在有何意義了!”尉淩霄不受影響的道,手上啃到一半的蘋果往後一扔,嬉皮笑臉的神色已然收斂,“別說這麼多廢話了,小弟我還趕著去溫柔鄉呢!要不,你自己給自己一刀,別耽擱小弟的時間了!”
“大言不慚!”裕親王被激怒地彎刀出鞘,飛身而起,往尉淩霄劃去一道劍氣。
整個法場上兵器交融,戰況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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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站在高高的屋簷上,眼睜睜地看著底下的街巷裏發生的一幕,抄家的聖旨宣讀了,早在亂民成患以前,所有白家人已經被禦林軍分別押回了天牢,而回宮途中的白薇恰好就趕上亂民從城外湧入,此刻,她正被踩在腳底下不停的做垂死掙紮……
直到被活活踩死……
“你帶我來看她的下場,是想試探我是否還存有善意,還是想讓我一睹為快?”她冷冷地問從身後擁著她的男人。
“她的死是她自己造成的,說真的,若你方才在最後一刻要朕救她的話,朕一定不會救!你不忍,朕可以!”他在她耳邊沉沉道。
“這是白薇的下場,那我的下場又會是如何?”她苦澀的淡笑。
尉司隱一愣,她為何執意扭曲他的意思,這本來就是白薇貪婪的下場,她為何覺得他隻是因為她是白家人,即便白薇今日不是白家人,在他知道她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後,他也不可能會饒過她的。
“走吧,朕帶你去見明兒。”他不去辯解,攬上她的腰肢,帶她飛簷走壁。
冷冽的晨風裏,白蘇偎在他暖暖的臂彎裏,卻已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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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軒,她來不及欣賞這麼美麗的屋子,她隻一心想要看她的孩子。
從尉司隱放下她開始,她就飛快地踩上竹橋,直奔竹屋。
“明兒……”她喚了第一聲,又想到此時晨光尚早,孩子可能還在熟睡,於是第二聲放低了聲音,“明兒……”
熟悉的軲轆聲從身後響起,她停下腳步愕然回頭,驚然發現本來已經死了的人完好無缺的在門廊外看著她,嘴角邊還帶著隱隱笑意。
“娘娘,多日未見,可還好?”鬼卿率先開口。
“鬼卿,你沒死!”她訝異的驚呼。
“娘娘希望我死?”鬼卿淡淡地笑道。
“當然不是!隻是……太驚訝了!”白蘇麵上一窘,這鬼卿何時這麼懂得說笑了。
“娘娘不是要見孩子嗎?跟我來吧。”鬼卿抿了抿唇,轉動輪椅往隔壁的房間去,白蘇聞言,連忙跟上。
“來,啊……”
一踏入房間,白蘇看到的是涯兒端著香噴噴的小米粥喂明兒,她呆愣在那裏看得出了神。
“娘……”還是明兒率先看到了她,有些笨拙地爬下椅子,朝她跑來。
“明兒……”白蘇上前緊緊抱住他,還好,她的孩子不是很怕生,才能在誰那裏都適應得挺好。
門外,站了一抹身影,同樣呆呆地看著母子相擁的一幕,手握成拳頭,克製住自己也想加入的念頭。
白蘇和孩子抱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孩子的早膳還沒用完,她趕忙把孩子抱回位子上,接過涯兒手上的小米粥,“涯兒,謝謝你照顧明兒。”
“蘇妃娘娘,您客氣了,明兒很可愛,也很好照顧。”涯兒笑著道。
“涯兒的聲音果然如我所想的那般美妙動聽,鬼卿的耳朵真是有福了!”看涯兒的臉上添了嫵媚風情,白蘇知道她和鬼卿已經成就好事了。
涯兒臉兒一羞,回頭看向鬼卿,也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尉司隱,“咦?皇上,站門外會比較好嗎?”
“涯兒,你不覺得皇上像被冷落的小媳婦一樣,一臉幽怨嗎?”鬼卿忍俊不住地笑道,伸手讓涯兒過來。
尉司隱瞪了多嘴的鬼卿一眼,這鬼卿抱得美人歸後木頭不像木頭了,說起話來毫不留情。
“好像,真的有。”涯兒會心一笑,見手交到他手上。
“好了,隔壁的病人還需要我們,你推我過去。”鬼卿道。
“嗯!”涯兒欣悅地點頭,把鬼卿推出去,門廊不是很寬,尉司隱無奈被擠進了屋裏。
很快,屋裏隻剩下他們一家三口……嗯,是的,一家三口!明兒是他們共同的孩子,當然算是一家三口了。
白蘇努力專心的喂明兒吃粥,但是她知道鬼卿和涯兒走了,也知道他進來了,更知道他已經走到她身後了,她下意識的防備他。
“涯兒說得沒錯,他真可愛。”尉司隱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撫摸孩子的頭,突然,白蘇卻放下粥,把孩子抱到另一邊,讓他碰不著。
“蘇兒……”尉司隱的手僵在半空中,露出無奈的苦笑。
“他再可愛也隻是我的孩子,與皇上無關!”白蘇又拿起還剩下幾口粥的碗,舀了一小口喂到明兒嘴邊,“來,明兒,張嘴。”
明兒好奇地看了眼尉司隱,然後乖乖張嘴,又看回去。
“蘇兒,朕不認為憑你一個人就能生得出明兒。”尉司隱哭笑不得的道,雖然他當年是無意中要了她的清白之身,但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以為是白薇,所以回宮後他都讓陸英把湯藥送去了。他怎會知道是她,而且那一夜還讓她成了人母。
“我也不認為這天底下隻有皇上一個男人能讓女人受孕生子!”白蘇冷若冰霜的回道。
“明兒是剛滿兩歲吧?難不成在當年那一夜之後,你自甘墮落,還與別的男人有染?”尉司隱道。
“才不是!別把你的風流放蕩用到我身上,我受不起!”白蘇生氣地吼道。
“蘇兒,別嚇著了孩子。”看到孩子已經不吃粥了,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他們吵架的兩個大人之間來回轉動,他噙著狡猾的笑弧小聲提醒道。
看到他眼裏流露出來的精光,白蘇才知道自己上當了,他方才那樣說是故意激怒她,逼她承認孩子是他的事實!
她氣得把碗放下,拿出帕子為孩子擦了擦嘴,抱起孩子就往外走去,尉司隱看著她抱起來有些吃力,想要伸手幫忙,她卻轉了個身,以背對他,拒絕他碰觸孩子分毫。
尉司隱不懂,她明明知道孩子也有他的一半,她明明知道當年他也是被她母親設計陷害的,可為何她還是這麼厭惡他,不讓他碰孩子丁點,甚至害怕讓孩子跟他靠近?
隻要他想要碰孩子,她眼中就會流露出驚恐的色彩,這驚恐從何而來?
難道是怕他把孩子帶回皇宮認祖歸宗嗎?
走出屋子,鬼卿已經在門廊外候著,顯然是在等他,而且好像有話要跟他說。
“皇上一定很想抱孩子吧?”
尉司隱給了他一個‘廢話’的眼神,“朕不明白她為何這麼討厭朕與孩子親近,按道理,朕明明也是受害人,雖然也是讓他們母子分離的罪魁禍首之一!”
“難道皇上在來這裏之前沒發生過什麼事,或者聽到從她嘴裏說出來的任何可疑的話嗎?”
聞言,尉司隱愕然抬頭不得不承認這鬼卿有點料事如神,他憑欄負手而立,長長歎了聲,道,“有!在法場她聽到朕要鏟除白家之時,她激動地問朕孩子的下落,朕跟她保證孩子安好,可她不信!她說,她曾抱著孩子跪在朕麵前,哭著乞求朕放過孩子,朕卻給了她最殘忍的話……朕聽得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