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了脊背,咬牙恨聲道:“我殺他,是因為沈君儒該死,他毀了我一生的幸福,我恨他入骨!”

劉崇皺眉問道:“你跟沈首輔有何深仇大恨,必須殺他而後快?”

謝蕙蘭冷冷一笑道:“三位大人有沒有想過,我身為國公府嫡女,為何會嫁給一個年紀足以當我父親的男人做續弦?”

劉崇默了一下,反問道:“難道不是為了救令尊安國公嗎?”

顧懷清卻不禁皺眉沉思起來,安國公謝蘊入獄後,第一個求助的人是他義父——東廠督主萬臻,謝蘊承諾將庶出的小女兒謝雅蘭許配給萬臻,而萬臻則答應在皇帝麵前為他求情,保他出獄。

別人或許不知萬臻的能耐,但顧懷清卻最清楚不過,萬臻為人謹慎,既然答應了謝蘊,就必定能做到。或許不能讓謝蘊官複原職,但保住一條性命平安出獄,肯定是沒問題的。

既是如此,謝家為何還要再犧牲一個女兒,將嫡女嫁給沈君儒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而且謝蕙蘭的婚事定得很倉促,搶在謝雅蘭出閣之前,匆匆嫁入沈家,難道背後另有隱情?

謝蕙蘭紅著眼圈,說道:“我嫁沈君儒並非出自自願,沈君儒這個偽君子,毀我清白在前,威逼脅迫在後,我萬般無奈才屈從的。”

“你們應該知道,家父與沈君儒是知交好友,我跟沈小姐是閨中密友,從小一起玩耍的手帕交。家父出事入獄之後,我急得六神無主,慌亂之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來沈府求助。”

“不過,我來得不巧,當時沈小姐感染風寒,服了藥剛睡下。我心急如焚,卻也不想打擾了她,正在此時,沈君儒下朝回府了,見到我以後便詢問起來我父親的事。在我心中,一直將他視為長輩一般尊敬,情急之下,我便開口向他求助。沈君儒這個偽君子,擺出一副慈祥可親的態度,以幫我父親為餌,將我誘入房中,竟對我……”

謝蕙蘭哽咽起來,淚珠成串滾落,臉上盡是羞憤屈辱的神情,“這個人麵獸心的東西,毀了我清白之身,我羞憤欲死,便要撞牆自盡,卻被他攔住。他威脅我說,如果不想我父親有事,就不許聲張,否則他便讓我父親死在獄中,讓我謝家家毀人亡!他說他早就看上了我,要我能做他的夫人,過幾日就去我家提親。”

“當時,家父已確認要將舍妹嫁給萬督主為妾,照理說,我並不需要再嫁沈君儒來保我父親。可是一則他毀了我清白,讓我無法再許配他人,二則也怕他從中作祟,害得父親無法平安出獄,迫不得已,我應下了這門親事。可是在我心中,卻從來沒有原諒過這個衣冠禽獸,更沒有將他當作我的夫君。我忍辱負重,哄得沈君儒歡心和信任,終於老天有眼,讓我找到了合適的機會,為自己報了仇,雪了恨!”

謝蕙蘭的陳述讓在場的三人的心中都掀起巨浪,女子視節操為生命,尤其是像謝蕙蘭這種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斷不會拿自己的名節來開玩笑。沈君儒若真是做了那樣的事,那可真是道德敗壞至極,枉為帝師!

☆、執迷不悔

劉崇又道:“即使你有作案動機,你一個弱女子,是如何謀劃,又是如何行動的?你是否還有幫手?”

“沈君儒想讓我為他生一個兒子,便夜夜與我行房,我以為他補身為由,讓回春堂開了一張起陽湯的藥方,勸他每日服用。沈君儒自幼有氣虛之症,飲酒會引發胸悶氣短。而這起陽湯中有一味核桃仁,若與酒共飲,則會引發咳血。兩害相加,足以令他斃命。”

“我事先打聽過,知道沈豫竹嗜酒如命,在廚房裏藏著一瓶烈酒。那一晚我派冬梅去請沈君儒回房,趁著身邊無人,跑到廚房,引開煎藥的丫鬟秋蓮,然後從櫥子裏取出酒,倒入湯藥之中,再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