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利拉住袖子。

托利笑道:“久聞錦衣衛的威名,今兒就請段大人讓我開開眼界,也好漲漲見識。”

段明臣冷冷的瞥了托利一眼,他本無意賣弄武功,但看著托利拉著顧懷清的手,不知怎的就心裏憋出一股火氣來。

段明臣二話不說,甚至沒有看到他提氣準備的動作,就在平地上拔地而起,像一隻展翅高飛的蒼鷹,飛躍了百丈之遙,最後來了個鷂子翻身,輕飄飄的落在石柱前方的空地,看起來輕鬆自在,遊刃有餘。

等段明臣穩穩落地,大齊的將士們發出齊聲喝彩,為段明臣的表演歡呼。就連韃靼、烏孫、吐蕃和馬賊的隊伍,也有人發出驚歎,顯然段明臣這一手露得極為漂亮。

段明臣回首,衝著顧懷清微微一笑,金色的陽光照在他硬朗俊挺的臉上,顯得意氣風發,英氣逼人。

顧懷清看著段明臣安然落地,也暗暗舒了一口氣,雖然深知段明臣的武功,但所謂關心則亂,看到他去冒險,還是會捏著一把汗。

顧懷清衝著段明臣豎起大拇指,同時也激起了一份豪情,論輕功,他也是不會輸給段明臣的!

顧懷清清嘯一聲,足尖輕點地麵,騰空躍起幾尺高,白色的長袍在身後綻開,猶如一朵盛開的蓮花。

“哎,懷清,等等我!”托利並未被段明臣打擊到,而是亦步亦趨的緊隨在顧懷清的身後。

小黑也一聲不響的跟上,而幾乎是在同時,另外三方的隊伍裏也衝出三道人影,正是蒙塔、樊尼和馬大胡子。

別看蒙塔身高體壯像頭黑熊,但他的身手卻迅如閃電,靈活無比,輕功雖比不得段明臣和顧懷清,但也足以安然無恙的飛越流沙。

樊尼的身法則帶著一些古怪,隻見他伸手蹬腿,像做五禽戲一樣,身體躍起後舒展四肢,而落地則渾身蜷縮如球,仿佛肌肉和骨骼都縮成一團,而且柔韌無比,可以彎曲成不可思議的角度,正是身毒武功的精髓。

最後一個飛躍的是馬大胡子,馬賊雖然凶悍,但都是擅長外門武功居多,輕功這等小巧功夫,卻不是他所擅長的。

馬大胡子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兒,不過他想出了對策,隨身帶了一個人肉沙袋,躍起時將一名個子瘦小的馬賊夾在腋下,當飛至大半距離,眼看就真氣不足,身體下墜,他便鬆開手,將那名倒黴的馬賊丟向流沙。

馬賊驚叫一聲跌進流沙裏,沙子瞬間淹沒至他的膝蓋,但是流沙的吸力再強,也不能立刻就能將一個人整個吞沒,趁著那馬賊下沉的一息功夫,馬大胡子將他的身體當做墊板,腳尖在他的背上狠狠一踩,借力再次彈起朝前飛。借著二次騰空的力,馬大胡子終於順利的到達了安全地帶,而那倒黴的人肉沙袋就被無情的踩入流沙之中,很快就被淹沒,消失無形。

這一變故兔起鶻落,令人瞠目結舌。雖然在場的都是刀刃染血、見慣血腥場麵的人,但像馬大胡子這種將手下的性命不當回事兒,隨便拿同伴來當墊腳石的殘忍行為,還是為大多數人所不恥的。就連殺人如麻的韃靼大將軍蒙塔,都對他露出了鄙視的目光。

顧懷清更是忍不住出聲諷刺道:“果然是綠林好漢,有義氣的很!”

馬大胡子轉過臉來,用充滿戾氣的眼神盯著顧懷清,突然道:“我想起來了!你便是那一晚逃脫的小子吧?上次讓你僥幸逃脫,下回可就不會那麼走運了!”

顧懷清哪裏肯聽這樣的話,當下就不客氣的反諷:“你莫要狂妄!上次你們不過是仗著人多勢眾,黑夜之中數百人圍攻我一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我們一對一單挑,小爺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