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花城對陸良這般自信的表情給晃了眼,看著他走遠,這才轉身問花月:“你怎麼這等節骨眼兒上跑出來見他?虧得沒人看見,要是被那些大嘴巴給傳出去,你還要不要做人了?我早就說了,他就跟頭狼一樣,被他盯上就別想讓他撒手。你也別多想,這幾天就在家裏待著,躲不掉,就和爹娘明說罷,讓他們給你做主。”

花月抬起手背捂著被陸良親過的唇,口裏還有一股血腥味,歎了口氣,暗想也隻能如此了。轉身往院子裏走,她皺著眉說:“你先進去吧,我一會兒就過來,總得收拾收拾才好見人。”

她快步進了廚房舀了水漱口,來回幾遍都沒能將那種味道衝走,攢著眉照著鏡子幸好自己的眼睛沒有紅腫,又往臉上撲了些粉看起來好些了這才往爹娘屋裏去。她覺得自己挺好笑,明明怕陸良纏著不放更怕他做些什麼過分的事,而現在她又能頂著這張平靜的臉去見另一個男人,她在自己心裏不斷地告誡自己:你沒有任何對不起陸良的地方,便是有也是他找錯了人,你想過安穩小日子的心並沒有錯。

她掀了簾子進去視線正好與劉洪濤的目光相撞,他慌得低下頭,繼而又抬頭紅著麵頰看她,花月的心情頓時好了些,這人怎麼這般容易羞?衝他笑了笑,她轉頭看向爹娘見他們臉上都掛著笑,想來劉洪濤該是入了兩口子的眼,話裏話外都帶著家人間的親和,見她進來笑著招招手示意她坐過去:“讓她們兩先聊著,咱們出去說話去。”

蔡氏這麼一張羅滿屋子的人都跟著出去了,隻留兩人有些尷尬地坐在一處。沉默了好一陣,花月抬眼看他,隻見他正偷偷看自己,輕笑一聲道:“我爹娘同你說什麼了?”這多得益於前世不停歇的相親,便是一開始尷尬羞澀不知該說什麼如今也能挑揀著說幾句了。

劉洪濤以前也遠遠的見過她幾回,從沒想過這般漂亮的女子會與自己做夫妻,不知怎麼突然想起念過的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如今卻跟做夢似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心裏正是一陣暗喜,聽到問話,趕緊回道:“也沒問什麼,隻是問我可還有心思繼續考功名,我自然有心思的。以往隻是想著要擺脫窮苦日子,如今……想能與你個富貴榮華才好,以往不敢想,卻也覺得你是擔得起好日子的。”

花月見他說話誠懇,雖說麵皮薄了些到現在還紅霞未退,抿著唇不開口,心裏一陣歎。他眼睛裏的光與陸良的並沒有什麼不同,唯一的差別也隻是他不會像陸良那般凶神惡煞的逼自己,不管怎樣,她的心卻是偏向劉洪濤多些的,有上進心,溫文爾雅,跟他說話莫名的覺得放鬆,這樣就好了。

陸良的脊背挺得筆直,寬袖下的兩隻手攥得緊緊的,他隻覺得體內有一道壓製不住的力量就要噴湧而出,她隻當自己逼迫她,卻從沒有想過她有多對不住自己。他在村子裏的老槐樹下看到氣喘籲籲地翠蓮,她見他這般盛怒的模樣便知道他沒有討了好,心裏有幾分開懷,卻不能在臉上顯露出來,關心地問:“陸大娘說你去花家了,她腿腳不便讓我來喊你回去。這可是落了沒臉回來?”

陸良勾起唇笑得邪魅又凶狠:“臉麵算什麼東西?是我的誰也別想從我這裏拿走,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也想和我爭?也不怕累折了腰。”

翠蓮猶是認識他多年見他此時的模樣也有幾分懼意,趕忙開口道:“你可別胡鬧,他是個秀才,便是縣太爺麵前也是有身份的,你渾身除了一副拳頭哪能敵得過?陸大娘身子不好,你就別讓她為你擔驚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