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人在鋪子裏上貨,今兒我就把價定出來。”說著看向陸良:“九爺沒看錯人,待過了年我程家還得勞煩你,銀子我已經讓管家備好了,多餘的是程某的心意,讓大夥過哥好年。”

過年看著遠,其實很快就到了,陸良拿了該得的銀子轉身離開,他沒工夫和他們寒暄,待把九爺的事情交待好,他就能回家了。隻是想起臨走時春芽的那番話,陸良的心又沉下去,複雜的思緒萬千,讓他用力握緊了拳頭。

程老爺待陸良的身影走遠後才歎口氣:“陸良這小子胃口太大,付給他的銀子大大的超出了我的預算,雖說有了這批貨咱家能有不少進項,他吃走的也不少,我真是……”

程連嘴角勾了勾,沉聲道:“爹先別忙著嫌貴,單說城裏看著爹賺了錢,肯定有人也會動這樣的心思,陸良走了這一趟也算是摸清了門路,到時候給哪家辦事怕還得由著他挑,請的人多了,這價自然還要往上提。不過他這個人真的能耐,天生能打不說,蒙城那邊的劫匪如今也肯賣他陸良麵子。”

程老爺麵皮抖了抖:“也是他的造化,這陸良怕是有大出息,你如今與他也有幾分交情,想辦法讓他還是接咱家的活,銀子多給些也無妨。先回去收拾收拾,一會兒出來吃飯,今兒你大哥也回來。”

陸良這段時間消瘦了不少,肩膀上的壓力比誰都大,平安回來他才鬆了口氣。身上裝著這麼多銀兩,他隻覺得累人,早早交待給九爺,他也輕鬆些。隻是不由自主的還是會想起花月,雖然知道她嫁給自己多少有些逼不得已在當中,可就連他認為的情深意重都不過是她與別人打賭的話時,心還是忍不住地抽了抽。又酸又疼,他這麼掏心掏肺的對她還不夠嗎?人總是貪心不足的,得到她又想她能愛自己些,可是……

想得太過入神,竟是沒留意到前麵走過來的人,等把人撞倒了才回過神,趕忙將人拉起來,賠禮道:“姑娘可有傷到?是我莽撞了,若是有什麼不妥到醫館去看看罷。”

誰知那穿著粉色衣裳的女子站起來,笑著擺擺手道:“陸大哥可是不記得我了?撞一下算什麼,當初……”她身姿妖嬈地走到陸良身邊,低聲道:“你當初可是把我從床上給踹下去了,當真是冷情的很。”

陸良皺著眉頭與她隔開距離,說道:“我不記得了,若是你沒事,我先告辭了。”

她看著他的背影走遠,手裏緊緊地扯著繡帕,不甘心地咬著下唇,他這人真是不解風情,怕是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前些天,倩娘還曾問過九爺他的去向,話裏帶著暗示過隻要陸良有心,她願意自己拿銀子贖身,陪他過一輩子,孝順公婆,洗手作羹湯。那時九爺隻是笑,想來該是知道這人的性子,最後說了句:“他不是你能想的人,死心眼的人最不能惹。”

直到他的背影再也看不見,倩娘才神情低落地往回走,身旁的丫頭張臉張嘴說到:“男人最是薄幸,姑娘還是莫要輕易相信別人的好。”

陸良到了九爺府上等了一會兒才見到九爺,趕忙把貼身放的一遝子銀票拿出來遞給九爺,笑道:“九爺交待的差事辦完了,我先回去了。”

九爺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真是一條漢子,這一路辛苦了,我讓管家備好了馬車送你回去,待把家裏的事安排妥了,九爺我請你喝酒。”

陸良沒和他客氣,衝他抱了抱拳轉身就走了。九爺摸著下巴坐在屋子裏發呆,這是他做過最為凶險的一樁買賣,如果被發現,這一輩子的努力都白費了。如今總算是放心了,他隻靠著手裏的這幾個鋪子過活,賺多賺少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