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郭嘉一大早就被曹操硬拉著去喝酒了。

“清言!”也許是昨天聚會的緣故,他心情變得出奇的好,並且晚上睡得很香,所以戲誌才此時的精神也是非常的好,看著莊明眯著眼睛笑得很純潔。

“要我送你回去嗎?”莊明放下手中的錦帛竹簡,看著戲誌才問道。

戲誌才眯眼笑著,不著痕跡的湊過去看了一眼莊明正在看的書,書名是《史記》,如此,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什麼,笑得更歡暢了。

“好啊!”戲誌才笑眯眯的點頭說道:“不過,清言先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自從天子定都許昌,許昌改名許都後,這裏前來定居的百姓多了很多,商業也慢慢流通起來。

馬車裏,顛簸著到了許昌集市,放下能看向外麵的簾布,車裏兩個人對麵坐著,莊明微微皺眉,看著不斷咳嗽的戲誌才。

“要沒什麼書,非要自己親自來嗎?“莊明說著,把一旁準備好的茶水倒上一杯遞給戲誌才。

戲誌才接過喝下,嗓子的幹澀感頓時消減許多,看著莊明輕輕笑著,沒有說話,也如他所料的,莊明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一路上都細心的照顧著戲誌才的身體。

等到了戲誌才說的地方,莊明拉開簾子,迅速的下車站在一旁,讓本要扶戲誌才的仆役退下,然後對戲誌才說道:“你下來吧,我扶著你!”

戲誌才掩唇輕咳幾聲,嘴角扯著微笑,扒著莊明的手剛下了車,就一個腳軟差點摔倒,被莊明懶腰半抱著。

“誌才,此後,在不能這麼任性了。”莊明微微歎了一聲,“你現在的身體,需要長時間在家靜養!“

“我知道!”戲誌才聞言,心中溫暖的同時,也有些酸澀,這身子算是一天不如一天,他總覺得自己在慢慢的腐朽,然後化為泥土。

“我們進去吧!”耳邊傳來莊明的聲音,戲誌才回過神來,眨眨眼睛,將某些東西放回到心裏。

一家很小的店麵,很奇怪這家店究竟是有什麼地方能讓戲誌才青睞,莊明心中想著看著店裏的掌櫃熱情的湊上前來。

那人到是一臉的善相,對他們兩人細細的打量一番,曖昧的氣氛和姿勢,讓他心中一動,便擺出一副笑臉來,說道:”兩位可是想買什麼書籍!“

莊明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靠在自己懷裏的戲誌才,戲誌才抬起手對那掌櫃微微招了招,掌櫃眼睛一亮,立馬湊上前去,就聽見戲誌才小聲的說道:”我要的是那個!你懂?“

離得這麼近,莊明自然是聽見了,心中莫名其妙的又胡思亂想一陣,更是想到了這會不會是曹操讓戲誌才創下的情報基地。

“知道,知道,是春洺圖冊,對吧!”掌櫃的聽完戲誌才的話,連連點頭,到裏屋裏拿了個錦帛包裹的書,對戲誌才說道:“這可是上好的錦緞,圖文皆是大家所作,絕對是物有所值!”

戲誌才微微側頭,瞅了瞅莊明,見莊明一副淡淡的表情,心中暗笑,笑道:“就是這個了。”身後跟著的仆役立馬上前來把銀錢給了。

買完書,莊明便送戲誌才回去,在戲誌才府邸的大門前,戲誌才把手上的剛買的書遞給莊明,然後聲音壓得很低,也很輕的說道:“這是忠送給你的,在忠離開人世後,你便把它打開吧!”

戲誌才瞧著莊明皺起的眉頭,心中又是好笑又是難過,在莊明說話前,先打斷一字字的說道:“清言,這是忠最後的一片心意,請你不要拒絕!”

莊明張了張嘴,沒有說話,緩緩的接過戲誌才遞給他的書籍,便定定的立在原地,看著戲誌才消瘦的背影離去,眼前莫名的一陣模糊。

這一天下午,曹操樂嗬嗬的路過前堂時,止步一看,便看見荀攸正急匆匆的往府裏走,旁邊跟著的是自己的大兒子曹昂。

“文若啊,你來的正好,跟我進來.......”曹操正了正衣冠,往前走著,對曹昂擺了擺手,說道:“子昂,你去找......”

“......主......主公!”荀彧拱了拱手,溫文爾雅的臉上居然慌張異常,雙目通紅間淚痕猶在,喘著氣的時候還帶些哽咽。

曹操看著,心中猛地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緒,沉聲道:”怎麼回事?文若,出什麼事了嗎?是不是誌才?“

荀彧喘著氣,深吸一口,忙忙地說不出話來,曹昂在一邊看著,連忙說道:”父親,戲別駕不好了,您快過去看看吧!“

平地生雷般震響,曹操雙目一下子通紅起來,呆傻的看著荀彧想要找出事情的真相,隻見荀彧痛楚的點了點頭,微帶嘶啞的聲音響起。

“主公,誌才病重,他說......說想見你最後一麵!”

“怎麼會!怎麼可能,他還那麼年輕,才跟了我幾年,就不行了,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嗎!”

曹操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也不跟幾個人說話,一邊拔腿往出跑,到了門前,急急的從仆役手裏搶過一匹馬,便往戲誌才的府上奔去。

荀彧見了也顧不得利益形象,拉趕到曹操這裏騎得的馬,跟著曹操的後麵,曹昂愣愣地等了一會兒,良久,才略有所思的扭過頭去,吩咐道:”給我也備一匹馬,我要去看望戲別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