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回到曹操車架之旁,低聲回到道:“主公,這些百姓是為了劉備而來。”說的時候,麵色有些難色。

曹操不置可否,隻叫曹仁但說無妨,曹仁才拱手說道:“這些百姓,他們,他們都希望主公您留下劉使君治理徐州。”

曹操愣了下,眼睛忽而閃爍不定,指著眼前一大片跪下的百姓,冷笑道:“你是說,這些百姓都是來逼我曹孟德讓劉備留守徐州的。沒想到啊,沒想到!難道這劉玄德就如此得民心?”

聽曹操壓製怒氣的話,曹仁立馬下馬跪下,低著頭,隻請曹操息怒。

“明公息怒。”郭嘉麵上淡淡的笑了笑,看了眼車架前的百姓們,說道:“這徐州就算是明公願意給,那劉玄德怕也不敢要吧。”

“他當然不敢要!”曹操冷哼一聲,嘲弄的笑了幾聲,然後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百姓,說道:“奉孝,你說,這些百姓要怎麼辦!”

郭嘉微微頷首,麵上似是已有想法,淡然開口道:“明公可以天子封賞作為借口。省的落天下的話柄!”

曹操恩了一聲,看了眼曹仁,說道:“子孝,你也聽見了,知道該怎麼做了吧!”曹仁連忙點頭,抱拳退下。

“可這件事,卻也讓奉孝想明白一件事情。”郭嘉微揚起眉頭,一臉正色的說道:“劉玄德此人在徐州聲望甚高,就算是小沛,也容不得他據有!”

嗤笑了聲,曹操把車架裏麵的銅壺端了起來,親自倒了三杯熱水來,給郭嘉一杯,然後看著莊明,遞上杯子,閑談般的笑道:“清言,你覺得這劉玄德此人如何?是不是國之棟梁,其才甚高。”

接過後,莊明麵上一絲情緒也沒有,淡漠的說道:“此人若為一洲之牧,怕是屈才。”

聽完莊明的話,曹操細想了下,便反應過來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猛地收住,眼底冷色一閃而過,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說得對,這個劉備不能留在徐州,必須跟我回許昌!”

莊明看了眼曹操,坐著不動,車架重新開始動的時候,他的指尖輕輕抖了下,隻覺得這沉重的爭權奪利,怕是不知道要讓多少人迷醉,窒息。

這件事情,引起曹操對劉備極強的戒心,不容劉備推辭的把他要帶回到許昌去,並以天子想要封賞有功之臣做理由,劉備自然也是沒有了任何的辦法。

這一日,許昌城裏,回到許昌的曹操剛把劉備引進給天子劉協,就被想要擁有勢力的天子劉協奉為皇叔,就是拜將封侯,使劉備為左將軍、宜城亭侯。荀彧和郭嘉等謀士預料不及之下,卻是立刻勸言希望曹操盡早除掉劉備。

曹操顧慮諸多之下,卻是搖頭道:“劉玄德雖有皇叔之名,但我利用天子奉召,他也不得不從。就讓他在許昌呆著,掌握他,也就沒什麼可擔憂的。到是這太尉楊彪,那是袁家的親戚,還是盡早除掉。”隨後一段時間,曹操雖然對楊彪下了暗手,卻被孔融阻止,隻得罷免了官職。

“許田打獵,這仲德不是胡鬧嗎!”荀彧麵黑如炭,坐在郭嘉的院子裏,大罵起來,“說什麼,看看天子的反應,想要主公為王,這等事現在怎麼能做,會被天下人認為是不忠不義啊!”

郭嘉滿臉的不在乎,懶懶的打了個哈切,抬眼看了眼荀彧,勸慰道:“文若,以明公現在貴為丞相的地位,就是想要逼天子打個獵,能有什麼後患啊!反正,以後天子還不是依靠明公坐穩天下!”

“這件事我比你清楚!”荀彧氣極反笑,指著郭嘉無可奈何的說道:“可現在天下還沒平定呢,你數數,冀州的袁紹,荊州的劉表,還有”

“行了行了,嘉是掌管情報的,這天下諸侯,我比你清楚!”郭嘉煩不勝繞的擺了擺手,說道:“文若,你有這麼閑嗎,要許田打獵了,你應該很忙的吧?要知道,天子的性命安危可就是要看你準備妥不妥當,這次狩獵可千萬不能有意外,知道嗎?”

荀彧噎了下,翻了個白眼,站起身來,一甩袍袖,不滿的說道:“行了,不煩你郭奉孝了,以後要是出了麻煩,你們自己解決!”說完,就直接走人。

終於清靜了,郭嘉摸了摸額頭,雙眉挑起,往後仰躺在走廊的石階上,看著屋簷之上長出來的鬱鬱青草,不由笑道:“也不知道這草兒能不能開花,若是真的開花了,滿屋頂的姹紫嫣紅,一定甚美!”

“還沒到季節,就算是能開花,你是再催它,它也是開不出來的。”莊明的聲音從郭嘉後方響起,走近了些,做在郭嘉身側,也就是荀彧方才坐的地方,低頭問著郭嘉道:“文若走的這麼早?”

郭嘉仰頭看著莊明笑道:“你一知道是文若來,就立馬避開,是不是早就猜到文若要來說什麼了!”

“這很難猜嗎?”莊明反問道。

郭嘉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不難猜,一點也不難猜,也就這些事,讓文若煩心的,他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壞。”說完,沉默了半晌。

莊明見郭嘉沉默的想著事情,便靜靜的坐在郭嘉旁側,然後,回過神來的郭嘉百無聊賴的揪了根草在手上結個環,然後好笑的扔了出去,抬頭看著莊明,說道:“清言,你可在想貂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