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房簷上透過昏暗的燈籠火光,看清了房簷下方的情況,下一秒,已豹子般的撲出房簷,輕不可聞的落地。

莊明很快的潛進整個府中最大的樓房,找了個沒有燈火透出的窗戶鑽進去,這是一個廳堂,躡足走到木門處,微眯起眼睛,手停頓在門閂上,一個閃身,躲在黑暗的一角,雖不隱蔽,但並不會被察覺。

“姑娘還是不肯梳妝打扮嗎?”一個丫鬟的聲音傳來。

兩個女婢是越過莊明所在的房間,往另一個方向去的,所以莊明放下心來,側耳聽著門那邊的動靜。

“不隻是不肯梳妝打扮,就算是平日裏送去的吃食,也是很少動的。姑娘看上去消瘦好多。”另一個丫鬟歎了口氣,“姑娘人好,伺候他可比被丞相大人賜與別人做小妾的好,我們可要知足,好好伺候著。”

“是啊。”另一個丫鬟連忙附和道。

“好了,不說這些了,也不早了,我們快點回去吧。”兩個丫鬟的聲音漸漸的遠去。

莊明推開門,看了眼走廊一邊,然後往兩個丫鬟來的方向走去,由樓梯上去,在穿過走廊,那盡頭便有一個燈火微暗的房間,打開門進去,便知道是找對地方了。

地上鋪滿厚軟的地席,上麵的花紋精致絢麗,明顯是少有的精品,這個房屋,便是曹操用來金屋藏嬌的地方吧。在看到軟榻上那婀娜的身姿後,莊明便確信了這就是任紅昌,那一身素淨的衣衫,一頭烏發沒有做任何的裝飾,芊芊素手倚在額上,端的楚楚動人。

莊明走近了些,低聲喚道:“任姑娘!”

任紅昌明顯震動了一下,緩緩的睜開眼睛轉過身,就看到莊明微伏□子,一雙寒星點點的眸子正盯著她看,任紅昌站起來,瞧著莊明輕輕的說道:“你終於找到這裏來了。”語氣中,並沒有任何驚訝的情緒。

沒有對任紅昌的話做出表示,莊明很直接的進入主題,“秀兒人在哪裏?”說著,左手撐在床架上,右手微側,無論任紅昌有什麼動作,他都能很容易的控製局麵。

任紅昌那就算不施粉黛、麵色蒼白的臉笑起來仍然是嬌豔動人,她秀雅的眉輕輕挑起,唇間微勾著,說道:“早就聽夫君說過,你已經是曹丞相麾下的將領,恭喜你飛黃騰達了。”說完,一字一頓的喚道:“莊明哥哥。”

莊明的眼瞳微微縮起,沉默一下,忽然問道:“曹操可有來見過你?”

任紅昌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刷下一道陰影,輕輕的說道:“自然是沒有的,貂蟬自認姿色平平,又哪敢獲得丞相的青睞。”

莊明恩了一聲,語氣淡漠的說道:“貂蟬。”凝視著任紅昌的眼睛,眸子裏一片漠然,壓低著聲音,“你真以為曹操帳下的人沒有人知道貂蟬是誰嗎?”

任紅昌的眼皮動了動,忽然綻放一個嬌豔絕美的笑容,宛如出穀黃鶯的輕笑道:“莊明哥哥說的話,小嬋怎麼聽不懂呢,我就是貂蟬啊。”說著,歪頭抿嘴笑著,一副嗔怪撒嬌的樣子。

跟這女人說話怎麼這麼麻煩!莊明終於有些不耐煩的皺起眉頭,冷聲道:“我是來問秀兒的消息的,任紅昌。她不應該被天下人知道,否則再也不能離開這種亂世,她以後的身份不會是刁秀兒也不會是貂蟬,而隻是普通的百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願意救刁秀兒!任紅昌很快的明白了莊明的意思,驚訝之下抬起頭來,看著莊明,那冰冷的眼神和輪廓分明而深邃的俊臉讓任紅昌稍一失神,不禁想到了昔日呂布,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出於不信任,任紅昌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秀兒於你,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你現在是曹丞相的部將,根本藏不住秀兒。”

“你似乎是誤會了什麼!我沒有拜曹操為主。”莊明皺眉,解釋道。

任紅昌似乎是有些驚訝,但是很快的微歎一聲,低聲說道:“也是。”然後盯著莊明說道:“你已娶妻,除非你休了家中的妻子,否則我不會告訴你秀兒在哪裏!”

莊明眉頭擰住,不知道是該說自己並沒有娶妻還是該怎麼說,想了想,便說道:“我沒有娶妻!”然後看著任紅昌愕然又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心中沒有一點情緒,任紅昌不信任莊明,莊明又何嚐不是在懷疑任紅昌呢,所以說出來的話都是有所保留的,隻要達到目的什麼樣的手段都可以,這是他做任務的原則之一。

“你不介意秀兒她,她被董賊。”任紅昌話未盡,尾音微顫,看著莊明終於忍不住責備道:“你要救她,那那個時候為什麼不救她,你為什麼沒有帶走她!”

莊明沉默,見任紅昌落下淚來,泣不成聲卻拚命壓製的樣子,不由輕歎了一口氣,可卻仍然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說出口,誰又能依靠誰。

任紅昌擦了擦通紅的眼睛,然後側過頭去,啜泣著的低聲說道:“僅憑你的一番話,我不會告訴你的,三天後,三天後曹丞相設宴的時候,我會去,那個時候你便可以知道秀兒在哪裏。”

這些話可不能讓莊明滿意,他搖了搖頭,說道:“任紅昌,你現在就告訴我!要帶走秀兒,怎麼也得一番準備!”

“你可願意娶她?”任紅昌突兀的問道,一雙含波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