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擒賊擒王(一)(1 / 2)

六十六、擒賊擒王(一)

葉爾特斯道:“好罷。反正我們的部隊趕了半天的路,也該歇歇啦。”當即一躍下馬,回頭傳令道:“都下馬罷,原地稍息!”

於是隊伍在山下雪地裏休憩。前路狹窄陡峭,中間一段稍微寬敞一些,不少人湊攏在一起。

江浪的身子仍是橫在馬背之上。持刀在後麵看管他的是一名身材臃腫的大胡子哈薩克士兵,挺胸凸肚,神氣十足。

江浪這時已瞧得分明,前麵兩匹馬兒緊緊挨著,馬背上也分別馱著兩個滿身血汙之人,左側一個緇衣光頭,赫然便是在中軍帳中最先被苗飛毒暈的那個藏僧。右側一個虯髯如草,自然是後烏國的武士了。

至於後麵每匹馬背之上,則各自馱著二三個不等的屍體。那自是前夜闖營行刺哈克劄爾之時被殺的九個人了。

他再轉頭瞧著自己身上的血衣,暗暗好笑,果見也是“遍體鱗傷”,雖然看不見自己麵目,但仍能感到自己左半邊臉頰上,那塊血淋淋的“肉皮”顯已結成了傷疤。想也不想,自己此刻的尊容,必定是蓬頭垢麵,慘不忍睹。

這當然是出自“苗三爺”苗飛的手筆了。

江浪自然知道,現下這支隊伍之中,包括葉爾特斯在內,所有人眼中所見,自己的模樣便是三名刺客中的那個大胡子中年漢子。

他不住的咳嗽,隻覺嘴角邊鹹鹹的,似乎還有血跡。他暗中調息,體內真氣滾轉,經脈順暢,倒也神完氣足。

便在這時,隻聽一人低低的道:“咦,吉岩拜兄弟,你怎樣啦?傷口還痛得厲害嗎?不會又吐血了吧?”

江浪聞聲轉過頭去,見說話的是右側馬背上的那個虯髯刺客。

那人的傷勢顯然也自不輕,一般的蓬頭垢麵,傷痕遍體,儼然成了血人一般。他睜大眼睛,努力轉過了頭,凝目注視著江浪。

哈薩克兵士將這三名俘虜橫置於馬鞍之上,均是臉朝著地,雙手反縛。任其一路顛簸起伏,並不理睬。

江浪昏迷之時倒還罷了,一旦醒來,手足被縛,低垂著頭,動彈不得,委實渾身難受之極。

這時他見那人一雙關切的目光正凝視著自己,便裝作一臉茫然之色,呆瞧著那人,卻不言語。

那人搖頭歎道:“可憐的吉岩拜兄弟,你的臉皮都被割破了,好難看,連模樣也變啦。”

江浪裝聾作啞,任那人連問數語,始終是渾渾噩噩的不言不語。

那人努力在馬背上抬起了頭,轉臉瞧了瞧旁邊跟自己一般橫臥在馬背上的那名藏僧,歎道:“也不知道這個西藏和尚還能支持多久,他也是被打得不輕。唉,到現在都沒有醒來!”

他東張西望,見一幹哈薩克官兵三個一群、四個一隊的聚在一起,交頭接耳,低聲說話,並無人理會自己。

他自言自語了一陣,見江浪雙眼發直,口角流涎,瞧著自己之時,目光呆滯,竟似是傻了。他心中一怔,問道:“吉岩拜兄弟,你怎麼不應我一聲?難道你不認得我了?我是吐勒科拜啊?咱們哥兒倆一直都是好兄弟,你快說句話啊,別嚇我!”

江浪咧嘴一笑,眼淚鼻涕齊下,癡癡呆呆,一副傻相裝得越加像了。

心中卻想:“也不知苗大哥在我臉上做了什麼手腳,怎地眼淚不由自主的便流出來啦?原來我喬裝的這個後烏國刺客叫做‘吉岩拜’。這一個家夥叫做‘吐勒科拜’,是他的兄弟。”

本來各有一名哈薩克兵士分別負責看管吐勒科拜等三名俘虜。但這時另外二人已自行找其他同伴聊天去了。隻有看守江浪的那名大胡子士兵仍是手扶刀把,神情肅然,在一旁虎視眈眈。

吐勒科拜見了“吉岩拜”這等慘狀,不禁歎了口氣,斜眼瞧了那大胡子一眼,見他並不喝阻自己,又道:“這些哈薩克人也真狠,竟把你折騰成這個樣子。昨兒半夜裏,我傷口痛得厲害,迷迷糊糊之中,痛得清醒了一陣子。記得當時,我還看見幾名哈薩克士兵在用鞭子抽打你,其中一個家夥還用棍子敲你的頭,說是要為他死去的兄弟報仇。唉,一根拳頭粗細的木棍重重的打在你腦袋上,好像連棍頭都打折了。可憐的兄弟,他們該不會把你打成白癡了罷?”

江浪心道:“昨夜讓吐勒科拜清醒一陣子,自然是苗大哥的手段了。看來他竟沒有認出來,我這個‘吉岩拜兄弟’,可是個經受不住查驗的西貝貨。”

便在這時,忽聽得山上號角之聲嗚嗚吹起,隨即馬蹄聲響,旌旗招展,一彪後烏國人馬衝下山來。

一眾哈薩克兵士當即歸隊,手按刀柄,紛紛舉目而望。

吐勒科拜伸長了脖子向前麵張望,想要看清情形,隻不過山道狹窄,最前麵更是僅容一騎通行,他視線受阻,隻能望見兵士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