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美人心計(三)
江浪眼望著打虎嶺上的慘烈廝殺,皺眉不語。
若非威力無窮的“正反五行大陣”,想要困住蛟龍猛虎,談何容易?
花小憐見他目不轉睛的瞪視著“五行大陣”,臉上滿是關切之情,顯是擔心南宮青等人安危,她輕輕掙脫了手,幽幽的道:“江郎,我還是那句話,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若然不相信,還認為你的南宮大哥是個好人,回到‘摩天觀’之後,不妨親自向顏堂主求證。總之,一旦‘巨人幫主’與中原群雄分出成敗,便是‘七色燈籠使者’行凶害人、逞強稱霸之時。還有,南宮青一直都想害你,甚至妄想置你於死地,難道你竟毫無察覺?”
江浪轉過身來,見她俏臉上柔情無限,秋波流慧,眼神中頗有幽怨之色。他心中一動,想起那夜在鄭家莊廢墟中南宮青夥同“黃燈使者”襲擊自己之事,搖頭歎道:“憐姊姊,雖然如此,念在南宮堡主和夫人曾有恩義於咱們,即使南宮大哥當真對我不仁,我也決計不能對他不義。”
花小憐秀眉一軒,嘴唇動了動,問道:“難道你還想出手救這賊子?可是,這兒是一座集武林各門各派之力而設的‘正反五行大陣’,何等威力?連堂堂‘七色燈籠使者’也被困於其中,你當真有把握即行破陣麼?”
江浪搖了搖頭,道:“我哪有這個本事?隻不過,我覺得柳大俠主持的這座‘正反五行陣’,訓練有素,已然操練得差不多了。其實‘五行相生相克’的重大關鍵之所在,便是金、木、水、火、土相互之間的配合。一旦亂其陣腳,或者即可不攻自破。”
花小憐眼中一亮,道:“江郎,你這麼說,心裏自然是已有破陣之法。是也不是?”
江浪側頭想了想,說道:“我來之前,已將嶽母大人交給我的那份陣圖副本熟讀領會,並無遺漏。適才南宮大哥出其不意的闖陣之時,連破兩陣,打倒數人,所思與我不謀而合。但是後來陣法突然一變,柳大俠另有厲害的後著,抑且陣形變化無窮,這才困住了五大高手。究竟能不能破解,還不太好說。”
花小憐滿臉喜色,如花初放,嬌態更媚,低聲道:“你既能悟出這般道理,自必有破解的法子。當真太好啦!”
她頓了一頓,臉色忽轉鄭重,喟然道:“江郎,我知道你很想救南宮青一夥人。隻不過,‘縛虎容易縱虎難’。你可知‘七色燈籠使者’中的‘橙燈使者’現在何處?”
江浪問道:“橙燈大哥在哪裏?”
花小憐淡然道:“‘七色燈籠何所奇,紅橙黃綠青藍紫。’那位名列‘七色燈籠使者’第二位的‘橙燈使者’現在武昌府黃鶴樓待命。他們的人早已約定好,一旦此間事成,便會召集天下武林之士,同到黃鶴樓參拜南宮盟主。而且,各幫各派必須立誓效忠,從此務須遵從‘觀止峰’主人號令,若有違拗,個個死無葬身之地。”
江浪一愣,倒抽一口涼氣,隔了片刻,才道:“這等野心,果然與毒龍尊者、巨人幫主一般。憐姊姊,這也是你偷聽到南宮大哥五人的談話麼?”
花小憐微微一笑,淡然道:“不錯。依南宮青那小子當時的聲音語氣,不但要坐收漁人之利,將武林盟主之位收入囊中,而且還要殺死你,再強搶阿依汗和我……”
她說到這裏,玉頰上泛起淡淡的紅暈,眼色中透出異樣光芒,又是嬌羞,又是鄙夷,又是憤怒,轉頭望著“五行陣”中的南宮青,緩緩道:“江郎,前日我不惜以身犯險,故意落入‘七色燈籠使者’之手,又費盡唇舌,好不容易才騙得南宮青等人來到打虎嶺來自行送死。你若是現下出手,我這一著“移禍江東”之計,可就不管用了。”
江浪一怔之下,這才會意,點點頭道:“我明白啦。你將‘七色使者’引來闖陣,既是替我嶽母減少一個勁敵,又想試試‘五行大陣’究竟有多厲害。”
花小憐嫣然一笑,柔聲道:“江郎,你總算明白啦!對付奸邪之徒,決計不可有婦人之仁。”
江浪道:“其實阿依汗也一直擔心‘天狼堡’會對咱們不利。衛八太爺一代豪俠,他老人家的後人怎會如此不肖?為了稱霸江湖,難道還草菅人命不成?”
花小憐淡淡的道:“如今強敵當前,教主她老人家須得全力對付‘毒龍尊者’遊去病,或者‘巨人幫主’高謙,事關重大。因此,我決不能讓‘七色燈籠使者’在背後乘火打劫,渾水摸魚。”
江浪一聲長歎,搖頭道:“我始終還是想不明白。南宮堡主夫婦本是俠義之輩,何苦一定要來趕這趟混水?即使他們做了武林盟主,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