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確實感到肯尼迪變了。突然他們變成了彼此的敵人。
“你要麼跟著我幹,要麼就退出。”肯尼迪說,“你指責我將會掃除整整一代黑人。事實並不是這樣。他們到勞改營中可以接受教育和管教,從而支持社會契約體製。我還要對蘇格拉底俱樂部采取更加極端的措施,他們連進勞改營的選擇都沒有,他們才是我要鏟除幹淨的人。”
格雷明白肯尼迪已經下定決心了,他從來沒見過總統這麼堅決,這麼冷漠。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軟弱。然後肯尼迪把一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奧托,不要在這個時候離開我,我們會建立一個偉大的美國。”
“就職典禮之後,我再答複您。”格雷說,“但是,弗朗西斯,這讓我感到很難受,不要背叛我。如果我的同胞不得不到阿拉斯加挨凍受苦,我也想要很多白人跟他們一起挨凍。”
肯尼迪總統在內閣會議室會見了他的幕僚。同時收到特別邀請到會的還有副總統杜·普雷和安納肯醫生。肯尼迪知道自己一定得十分小心——這些都是最了解他的人,所以他決不能讓他們猜出他真正的計劃。他對他們說:“安納肯醫生有些話要說,可能會讓你們大吃一驚。”
PET掃描技術已經得到完善,心髒停搏和完全記憶力喪失的危險由百分之十降到了百分之一。安納肯在做這些闡述時,肯尼迪心不在焉地聽著。海倫·杜·普雷義憤填膺,因為法律竟然可以強迫自由公民接受這樣的檢測。聽到她的抗議,肯尼迪淡淡一笑,他已經預料到她會這樣說。當安納肯醫生因此而表現出沮喪的情緒時,他又笑了——載德這麼博學,臉皮不應該這麼薄的。
當格雷、威克斯和戴茲都表示同意副總統的意見時,肯尼迪就不那麼開心了。克裏斯蒂安·克裏沒有表態,正如他所料。
他們都注視著肯尼迪,等待著他說話,他們都想弄明白他的態度。他得說服他們讚同自己的做法。他緩緩地開口了:“我明白這其中所有的困難,”他說,“但是我已經決定要讓這個測試進入法律體係。不是完全進入——因為仍然存在一定程度的危險,盡管危險很小。安納肯醫生已經向我保證,通過進一步的研究,危險概率甚至可以降為零。不過這是一項科學實驗,將會給我們的社會帶來革命性的變化。不必在意那些困難,我們能克服一切的。”
安納肯平靜地說:“國會不會通過這樣一項法律的。”
“我們會想辦法讓他們通過,”肯尼迪板著臉說,“其他國家也會使用這項技術,其他情報機構也會使用,因此我們非用不可。”他大笑著對安納肯說,“我得削減你的預算了。你的發現會造成太多麻煩,讓所有的律師都失業,但是有了這項測試,無辜的人也絕不會被判有罪了。”
他從容不迫地站起身,走到門口,看向外麵的玫瑰花園。然後他說:“我要讓大家看看我多麼信任這個測試。我們的敵人總是指控我應該對原子彈爆炸負責,他們說我本來應該製止這件事的。尤,我想讓你幫安納肯醫生來安排這件事,我想第一個接受PET掃描測試,立即進行。去安排觀察員,還有法律文件。”
他對克裏笑笑:“他們會問我,‘你應該以任何形式對原子彈爆炸負責嗎?’我會回答的。”他停了一下,“我會接受測試,我的總檢察長也會接受,對嗎,克裏斯?”
“當然了。”克裏心虛地開了句玩笑,“但是您先請。”
在沃爾特·裏德醫院。專門為肯尼迪總統預留的套房有一間特別會議室,總統本人和他的幕僚威克斯、格雷、戴茲以及杜·普雷都在,還有金茲眾議員和蘭博蒂諾參議員以及一個監控小組,由三名執業內科醫生組成,負責監視這個過程,並且確認腦掃描的結果。現在,眾人都在聽安納肯醫生解釋測試步驟。
安納肯醫生把幻燈片準備好,打開投影儀,然後開始了他的解說:“你們中有些人也已經知道了,這個測試是一項絕對可靠的測謊檢查,通過計量大腦中某些化學物質的活動水平來評估回答是否真實,這一切是由改良之後的正電子成像術掃描來完成的。試驗步驟最早被證明在有限範圍內可行,當時的試驗是在聖路易斯的華盛頓大學醫學院做的,幻燈片顯示的就是人腦進行工作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