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脆弱,他在山裏是活不下去的。”
莫洵臉上始終沒什麼表情波動,白說話的時候他幾次喉頭起伏,都被男人硬生生壓了下去。白也看見了,但他沒停下,現在白說完了,輪到莫洵表態,嘴唇嗡動,血就湧了上來。男人唇線上染出一條豔紅,不再年輕的一張臉因為蒼白和鮮紅的對比,居然有了分觸目驚心的豔麗:“你說的都對,但我已經習慣看著他了……我會改的。”
以他莫洵的實力,保護一個人類在山裏不死是沒問題的。但人類是那麼金貴的一個物種,脫離群體太久便是生不如死。
白化身巨蛇,把莫洵頂在腦袋上,帶著人往森林深處遊去。
老王收回投注在那處的餘光,看著蘇澤淺一口氣把二十多張符全部祭出去。
靈力的動用讓蘇澤淺身上的封印鮮明的呈現出來,封印中心金光璀璨莊嚴,邊邊角角卻有年久日深的破敗暗淡。
蘇澤淺自身的靈力從封印破敗處穿出,一縷一縷,細細弱弱,卻柔韌又穩定,牽扯著符紙飛向八卦方位,將它們牢牢釘住。
空中水波一漾,完全透明的結界被架設起來,光線穿透結界時被折射,一座別墅的虛影在焦點處出現。
成功了。
王老抬手一拉,蘇澤淺結界外圍,空氣又是一陣波動,一張黃色符紙顯形飄落,那張符紙很大,能抵上蘇澤淺用的兩張半,符紙上麵用黑色墨跡畫著的符紋玄奧難以捉摸,筆畫走勢卻讓年輕人覺得莫名熟悉。
王老注意到蘇澤淺的視線,心頭一跳,上前兩步把符紙撿起來疊好往口袋裏一塞,裝著高深的說:“看出來了?這張符和你劍上的那些是一個人畫的。”
第二十八章
王老帶著四人往山裏走去,進山的路不算平坦,但也並不曲折,沿著灌木草叢間踩出的小路走就是了。
山間樹木蔥蘢,翠蓋遮天蔽日。水流聲和鳥鳴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配合著一片碧綠的環境,讓人不辨方向。
走了二十分鍾左右,王老抬手一指:“到了。”
“到了”兩個字仿佛打破了什麼魔咒,孩子的嬉鬧聲突然傳入耳際。
注意著腳下的一群人抬頭一看,地勢爬升,盡頭出現了一道籬笆牆,後麵支著竹子綁成的晾衣架,架子上掛著大大小小的衣服。
生活氣息撲麵而來。
李木低聲道:“回頭看。”
他們現在站在一個小山頭上,往下能看見一片森林,森林後麵是一座高山,峰頂直插雲霄,頂端覆蓋著皚皚白雪。
二十分鍾前,這座山還在他們前方很遠的地方,二十分鍾後,它就被甩到了身後。
“進山了啊。”李林低聲歎道,情緒複雜,“這還是我第一次在這個時候進山。”
李林的話仿佛每個字都有深意,蘇澤淺想問,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王老推開籬笆門,帶著人進去,隨口叫住從他身邊跑過去的一個小孩子:“靈芝在嗎?”
頭上頂著片葉子的娃娃一邊跑一邊大聲回答——有大人揮著雞毛撣子在後麵追:“不在,到上頭去啦,黃連也跟去啦!”
王老:“黃連上去幹什麼?”
揮著雞毛撣子的大人笑:“當然是有人想給某位一個教訓啊。”追著孩子跑的大人是靠譜的,他停下腳步對王老說,“森蚺在裏麵。”
籬笆裏是棟小木屋,小屋上爬滿了植物,背陰處長著成片苔蘚,幾乎與周圍環境渾然一體。
大人的視線往王老身後的幾人身上掃了掃,重點落在了李家父子的手上:“你們先進去,我把三七給你們找來。”
“謝謝啊。”
王老伸手招呼了下,把四人帶進屋,屋子裏一股藥材特有的苦味,一個女人側對他們,在攪拌酒精燈上一燒杯黑糊糊的東西。
燒杯、試管、酒精燈、反應釜,古意盎然的山間小屋裏,充滿了現代化學氛圍,容器中自帶特效的液體於現代氛圍中摻進了超現實主義。
穿著白大褂的女人長得很漂亮,五官精致,嘴角自然上翹,眼睛狹長,眼珠隨便一轉就像在拋媚眼。
“王老你終於記得來看看我們了?”女人說話的語氣帶著撩人的卷翹,她蓋滅酒精燈,一步三扭的走過來,“還帶新人來了?”
“給他們看看傷。”王老很受不了她的性格,幹巴巴的說道。
森蚺一笑,扭到李林麵前:“手。”
山裏多精怪,跑過去孩子頭頂上的葉片,可不是學習長草顏文字的賣萌,那是實實在在長在孩子腦袋上的活生生的葉子。
靈芝、黃連、三七,都是常見的中藥名,不會有人閑著沒事組團給自己起藥名,他們就是這幾種藥材修煉成精後的人形。
那麼森蚺,自然就是大蛇了。
李林伸出手,森蚺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李木在一邊看著,出了一身白毛汗。
“呸,”收回舌頭,森蚺苦著臉,連連往外吐,“呸呸呸。”
歪頭吐著口水的女人有股我見猶憐的氣質,手上沒含糊,從桌子上拿過一杯水就往李林手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