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讓我跟著你好嗎?”
在蘇澤淺的注視下,莫洵溺水般的呼吸困難:“你知道跟著我是什麼意思嗎?”
“沒有自由,要時時刻刻被我監視著,不能和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有深入交流,更不能成家養小孩,你一輩子就毀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你現在說知道,但未來會後悔的!”
“我不後悔。”蘇澤淺說,一彎笑意出現在他嘴角,他看見莫洵再沒了平日的溫和從容,露出一副丟盔棄甲的狼狽相,心裏有些小得意,“修士天師感承天道,不妄談不虛言,我說不後悔,就不會後悔。”
臥室裏那麼安靜,客廳裏阿黃嗒嗒嗒的走路聲清晰得仿佛是踩在心上。莫洵幾乎是在垂死掙紮,蘇澤淺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哪能聽不出年輕人話裏的意思:“那麼殷商呢?”
“我對他說‘對不起,我是劍修’。”
“劍修,好個劍修,”莫洵狼狽而惱怒的笑起來,“我從沒見過這麼伶牙俐齒的劍修!”
莫洵一抖被子,風攜著靈力平推過去,把蘇澤淺從床上掃下去:“去客房睡!”
蘇澤淺不想讓莫洵混過去:“師父你答應了?”
莫洵哼一聲:“你覺得呢?”
他看蘇澤淺一副不給答案就賴著不走的模樣,揚聲叫道:“阿黃。”
客廳裏黃狗耳朵一豎,立馬跑了進來。
莫洵掀被子下床,把衣服穿起來:“不是誰都能跟在我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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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黃一聽,覺得自己被表揚了,咧著嘴搖起尾巴。
莫洵穿戴整齊,抬手做了個下拉的動作——動作才開始就頓住,中年人看了蘇澤淺一眼,複又躺回床上。
蘇澤淺不明所以又不敢問,好在疑惑沒持續太長時間,平日裏隱藏著的,覆蓋了莫洵家的結界發動,同樣是黑色,卻和鬼王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霧氣從平躺在床上的中年人身上湧起,年輕的魂魄從人類的殼子裏坐了起來。
莫洵的靈力收斂的滴水不漏,除了頭發長些,袍子複古些,乍一看和普通人類沒什麼兩樣。
恢複了本體的莫洵重複了剛剛的動作,抬手一拉,扯出了一道黑色的縫隙:“都跟我來。”
阿黃對蘇澤淺汪了聲,好像在安慰蘇澤淺別怕,甩著尾巴跟著莫洵走了進去。
蘇澤淺抬腿跟上。
老林中特有的溼潤空氣撲麵而來。
蘇澤淺第一步跨進縫隙,第二步跨出,人就又回到了山裏。
月光朗朗而下,四圍林木合抱,置身處是一片白地,空中靈氣熾烈。
莫洵身邊的黃狗已經變成了琥珀色眼睛的小童子。
被當做神祭拜的鬼對蘇澤淺說:“和他打一場,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資格跟在我身邊。”
阿黃的三百年修行在山裏排不上號,但妖先有妖力才能化形,和人類相比,在術法修行上有得天獨厚的優勢。犬妖阿黃修行三百載,人類蘇澤淺入門三個月,怎麼想都是前者更厲害些。莫洵雖然沒說要打敗阿黃,蘇澤淺才有資格跟在他身邊,但安排這場比試本身便有了拒絕的意思。
蘇澤淺不想讓莫洵有機可乘,問:“怎樣才算有資格?”
莫洵直白的說:“我說了算。”他根本不給蘇澤淺討價還價的餘地。
但如果蘇澤淺能打敗阿黃,莫洵就算再不樂意,也隻能承認他有資格。
阿淺必輸無疑。
莫洵想。
可回憶起小區裏蘇澤淺華光耀耀的漫天劍雨,莫洵心裏多了幾分不確定。
“啊啊?”還不會說話的阿黃比劃著問開始嗎?它心思單純,不會去想為什麼要和蘇澤淺打架,隻要是莫洵的吩咐,他去做就對了。
蘇澤淺持劍一禮,一板一眼的套路顯然是桃木教出來的:“請。”
山中的這片空地是專門用來給精力過剩的原住民們打架鬥毆的,山裏人種族各異,打起架來會引發各種奇奇怪怪的效果,山裏人見得多了,瞅見再奇怪的場景也不在意了。
但人和妖切磋帶起的靈力風暴卻已經有幾百年沒遇上了,阿黃和蘇澤淺一開打,就引起了無數山裏人的注意,可敢來圍觀的卻是寥寥,因為它們發現莫洵在。
才送走蘇澤淺又發現他回來的桃木跑來了,和桃木在一塊兒的甘草跟了來。察覺事情大條了的老王衝了過來,莫洵出現就會出現的白也來了。
還有一隻膽子特肥的胖兔子,蹦到莫洵腳邊,把自己團成團,不聲不響的蹲著看。
跑來圍觀的一群人相互看看,白代表大家保守發問:“怎麼回事?”
莫洵不答反問:“蘇澤淺在山裏三個月,你們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嗎?”
聽慣了莫洵“阿淺”、“阿淺”的喊,“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