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此的情況下,誰都能聽出他的不滿來。

圍觀了許久的天師終於上前,把醉漢拖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莫老師,這家夥喝醉了,我們怎麼拉都拉不住。”

莫洵笑著,話卻刺耳:“這不是拉住了嗎?”

那天師臉上一僵,還是勉強笑著:“嘿,那什麼,其實他說的也不是沒道理,莫老師你不是天師界的人,不知道無象殿的規矩。”

“為了促進大家的交流,拍賣會結束後,無象殿晚上會舉辦集體活動,蘇澤淺蘇大師初來乍到,恐怕也不清楚,這活動雖然不是強製,但向來是不能缺席的。”

“什麼活動?在哪裏舉行?”

“是天師間的交流切磋,舉行的地方在這座山裏,用靈力感受一下就行。”他這話是在說普通人莫洵是沒有參加的資格的,“這活動有些需要注意的事項,不知道我們是不是能和蘇澤淺麵對麵說一說?”

說著這話的天師把醉漢扔給後麵的同伴,已經走到了莫洵麵前。

莫洵把著門,還不讓人進,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了。

他往後退了些,像是要讓開位置把門打開,然而斜刺裏伸出一隻手,將門擋住了:“等等。”

“有什麼事,在這裏說就行了。”

莫洵退開,蘇澤淺出現在半開的門後。

裹著浴袍的年輕人頭發是濕的,臉上兩團紅暈,整個人都還在冒著熱氣。

門外的人於是知道了為什麼開門的是莫洵,為什麼醉漢叫門叫了那麼久門才開,為什麼莫洵語氣不好。

因為蘇澤淺在洗澡。

門外的天師一瞬間走了神,蘇澤淺長得太好,*的正應了那句“秀色可餐”。

好在天師記得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條理清晰的向蘇澤淺解釋了活動的內容。

莫洵在蘇澤淺身後用三個字總結了天師一長串話:“打擂台?”

蘇澤淺回頭看他,是詢問的意思。

正是黃昏,山間柔和的陽光給年輕人鍍上了一層柔軟的金邊,莫洵看著就笑起來,然後點了下頭。

早打晚打都得打,擂台還能保障安全。

把人送走,蘇澤淺問莫洵:“他們這算是什麼意思?欺負人?”

“是啊,欺負人,榕府一派就你一個人帶著個什麼用都沒有的我,勢單力薄啊。”莫洵回答他,“所以晚上的擂台賽記得要爭一口氣,再出一口氣。”

來找蘇澤淺的天師話裏話外都是晚上的聚會隻有天師能參加,普通人是去不了的。蘇澤淺卻沒有就這個問題詢問莫洵去不去。

蘇澤淺不問,莫洵也不提,打開衣櫥讓蘇澤淺挑衣服。

西裝顯然不適合晚上的行程,而他們卻隻有一套西裝。不過完全不用擔心,無象殿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

檀木衣櫥中刻著繁複深奧的符咒,將其中的空間擴大若幹倍,造就了一個近似芥子須彌的空間。於是衣櫥裏得以放下無數服裝,各種風格,各種型號。

脫下西裝的莫洵毫無意外的換回了他最習慣的古式長袍,蘇澤淺選了間t恤套上,修煉到他這個級別已經不懼寒暑,一件單衣足夠抵禦夜間寒冷。

想到這裏蘇澤淺突然意識到,衣櫃中衣服種類雖然多,但都是些春秋款。

“這就是無象殿的矜持。”莫洵笑著說,“它給客人提供最好的,也要求來的客人是最好的。”

說著莫洵就推了菜單過去:“想吃什麼?”

蘇澤淺接過一看,菜單第一頁上就寫著點餐不包含在入場券中,免費的是自助餐。

莫洵看他盯著那行字,就說:“去自助餐,你還想好好吃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纏著你陰陽怪氣的說話。”

蘇澤淺看莫洵一眼,把菜單推回去:“看不懂,你點吧。”菜單是繁體毛筆字,寫的菜名比山海經還離奇。

莫洵根本連菜單都不看,刷刷在旁邊的符紙上寫了菜名,才寫完,書畫先生的一筆好字就被符咒吃了進去,半點墨跡不留,一道紅印緩緩浮現,仔細一看,是“已下單”三個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的菜十分美味,蘇大廚挑剔的舌頭也得到了滿足,吃完飯散散步消消食,就到了晚間擂台賽的時間,蘇澤淺直接招呼莫洵:“走吧。”

依然是禦劍而行,到了場地,兩人又一次的收獲了大量視線——在無象殿中,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在哪裏,這對師徒永遠是萬眾矚目的。

莫洵早已習慣,而蘇澤淺也快麻木了。

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又上了一個台階的年輕人轉頭就聽到了踩著了自己底線的話。

“看那個莫洵,真敢穿啊。”

“不知道他踩在飛劍上有沒有腿軟,嘻。”

那一聲“嘻”顯然是女孩子的口頭禪,說莫洵敢穿的則是她身邊的年輕小夥子。

無象殿提供的衣服種類雖多,但格調相似,說話的兩人身上的衣服顯然是自備的,是時下流行的潮牌。

吳帶當風的莫洵和他們是截然相反的兩個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