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中帶著急迫,仿佛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

莫洵不明所以,但被對方的緊張感染,也跟著跑:“出什麼事了?”

“你不是問為什麼要選在墮仙台邊做壽麼?就是因為那把弓沒人挪到動。”

劍修在前麵疾行,隻留給莫洵一個背影:“神君和白君眉有舊,這把弓向來隻有白君眉能拉得動。”

白君眉很快尋了過來,劍仙避嫌一般的離開了,女人也問莫洵:“是你拉動了那張弓?”

莫洵點頭說是,白君眉的重視讓他緊張起來。

白君眉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他,最終歎了口氣:“以後……避著點劍仙。”

莫洵莫名其妙,同時有些微的不快:“為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你極可能是被劍修殺死的。”

莫洵愣了下,然後說:“我不記得我活著時候的事……是誰殺的我我並不在意。”

他記得的隻是自己活著的時候無惡不作,死有餘辜。

“我擔心……當初殺了你的劍修,現在的劍仙,會再殺你一遍。”

莫洵一笑而過,他發現自己對修劍的人有莫名的好感:“竟有人這麼偏執?”

他攏起雙手,是結束話題的意⑨

“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父親的意思?”蘇澤淺的問題讓李木全無頭緒,“你和你父親商量過嗎?”

殷商聽得懂他在問什麼:“我爸因為我連家主都做不成了,我當然要補償他。”

奪取通天壺,發任務救殷夫人,全是他一個人的決定。

如果聽李木的,在那天的混亂中一走了之,殷商一家三口估計能過上平淡日子,但天師家主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普通人的生活又是什麼樣?

殷商都體驗過,他自認為不能因為自己讓父母的生活突然一落千丈,於是他奪取通天壺,奪取了話語權。

蘇澤淺不認同他的做法,因為莫洵曾自作主張的想抹掉他的記憶:“也許你的父母不想要。”

殷商的父母或許不想要優渥的生活條件,光鮮亮麗的家主名頭,隻想一家三口和和樂樂安安穩穩的生活在一起。

殷商的回答是這樣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們麵上不說,心底裏肯定也會埋怨。”

李木聽明白了,他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沒說出來,因為那話挺傷人。蘇澤淺沒有顧忌:“是你放不下。”

放不下家族繼承人的地位,受不了前後落差。

殷商承認了自己放不下,但不認為自己有錯,他認為這是重新開始的奮鬥,並且他認為自己的作為是有益的:“我看見了山主和鬼王,看見他們翻手雲覆手雨的威能,我覺得恐懼。”

“鬼王出世,山主出手,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們手裏要握點東西,否則隻有挨打的份。”

李木:“你覺得通天壺能限製山主和鬼王?”

“這是我現在知道的,最有力的武器。”他視線一轉,直接問蘇澤淺,“你到底是不是人類?”

蘇澤淺:“我當然是。”

“那你為什麼要為山裏人做事?”

蘇澤淺還沒如何,李木已經跳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殷商根本不問他,是覺得沒有問的必要,還是已經把他放在“不是人”的範疇裏了?

殷商看向李木,對於這個曾經的兄弟,他的臉色柔和了下來,多少有些虧欠的意思,但嘴上還是說:“你已經表麵了自己的立場。”

這一句話李木聽懂了:“你覺得如果我是你兄弟,就該幫你把殷夫人救出去?”

殷商極快的回答:“我沒有這個意思。”他的語氣帶著心虛。

李木簡直是出離的憤怒了:“你是怎麼對我們的?你憑什麼要求我們什麼都為你著想?!”

蘇澤淺伸手按住了李木,他看著殷商,聲音和表情一樣平靜冷淡,字字誅心:“如果不是因為那時你限於不利,你不會去爭奪通天壺,如果你還是殷家少主,你不會去思考鬼王山主對天師的威脅。”

殷商的格局沒那麼大,他隻是單純的舍不得失去已有的地位,又下意識的覺得自己行為並不那麼正當,才要找一個高處站著,給自己立一個正當的理由。

而這個理由,也確實是站得住腳的。

殷商冷冷一笑,他首次對蘇澤淺展露出敵意:“大道理誰都會講,你不在我的立場上。”

“但我做的有錯嗎?”他看李木,“對,那天我有錯,我對不起你,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