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不老實的啊。”他惡人先告狀的對蘇澤淺說。
男人將蘇澤淺拉近,上手開始點火。
蘇澤淺被撩得難受,隻覺得莫洵身上淡紅的傷口刺眼,於是一個用力把人推倒在池子裏。
他能感覺到倒進水裏的瞬間,莫洵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蘇澤淺當然知道,這溫泉水療傷是真的疼。
但莫洵是會喊疼的人嗎?
那麼多次,當他察覺到男人不對勁的時候,都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所以說,還是裝啊。
很會裝的男人在水裏睜著眼,他是一條龍,能呼雲布雨,在水中與在岸上對他來說並無區別。
而蘇澤淺已修成仙,水對他也無影響。
他們橫躺在不過齊腰深的水中,看天光從水麵透入,折射出絢麗的色彩。
蘇澤淺聽見莫洵說:“無名劍仙,大仙人,這回,我們不需要進意識界了吧?”
熱氣氤氳,平靜的池麵泛起波紋,天光在池底投出海市蜃樓,是雪山連綿,那是莫洵在另一個世界中,於意識界中,看到的景色。
現實中的交.合投入意識界中,景色走馬觀燈的變幻,莫洵的劫難,蘇澤淺的夢魘,交替著出現,呈現在兩個人的麵前。
他們在喘熄中保持著絕對的清醒,在愉悅中冷靜的看彼此的記憶,意識界最深處的大門轟然打開,真正意義上的雙.修開始了。
蘇澤淺錯亂的記憶循著莫洵清晰的時間線重新排列,那是一個個真假摻雜的劫數,年輕人所經曆的世界都是真實的,與莫洵的相處卻多半虛假。
往往隻是一個擦肩而過,或是不經意的眼神對視,蘇澤淺便入了劫。
“為什麼?”混亂的時間理順了,蘇澤淺也看明白了,越發的清醒,他問為什麼。
莫洵答:“往前看。”
自始而終,自始而終,總有一個開始。
那一條黑龍化為人形到人間沽酒喝,酒招之下的小小鋪麵裏有個小小的凡人,初時跑腿打雜,後來卻成了遠近聞名的釀酒師了。
莫洵愛極了他釀的酒,帶著兩分醉意問那個清俊的男人:“你願意給我釀一輩子酒麼?”
那人看著幾十年來容顏不變的神仙問:“是你的一輩子,還是我的一輩子?”
“唔……好問題……”醉醺醺的龍問他,“你願意修仙嗎?”
“我不願意。”
斬釘截鐵的回答讓莫洵的酒都醒了,心裏隻覺得空洞洞的冷。
那人手指扣著酒壇,低著頭,低著聲音:“我不願意為了給你釀一輩子的酒,而去修仙。”
莫洵不懂,當時的他聽不懂這話。
直到那人過世,他的徒弟給了他一把鑰匙,說是師父要他交給莫洵的。
那把鑰匙打開了酒窖的門,裏麵滿滿堆著酒,那人花了一輩子,釀出的酒。
那是仙酩亦沒有的醇厚,辣得人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