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洋。丁文洋。丁文洋。

“我都說了,不要買那個生菜啊喂!誒誒誒,把那顆綠歪歪的東西放回去。”丁文洋跟在蘇景韶身後,隨手把他放進推車裏的蔬菜送回去,蘇景韶視而不見,沉默地走了一路,在丁文洋把推車中最後一種綠色食品也丟回去之後,終於忍無可忍地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直直地望著丁文洋說:“我最近是不是太順著你了?”

丁文洋拿著雞翅的手不知是該伸向前還是縮回去,尷尬地停在半空中,蘇景韶搖著頭歎了口氣,從他手中接過雞翅放進了推車。

“我就知道編輯大人最好了~”丁文洋軟著嗓子說。

蘇景韶完全不吃丁文洋這一套,冷哼一聲說:“等哪天我隻做素菜,看你吃什麼。”邊走邊看,不覺已走到了這條通道的盡頭,蘇景韶正準備轉彎,側頭一看發現丁文洋沒有跟上來,他奇怪地向後望去,隻見丁文洋瞪著雙大眼睛呆呆地立在原地。蘇景韶退了回去,他走到丁文洋身邊,問:“怎麼了?”

丁文洋卻跟沒聽見似的,沒有應蘇景韶的話,蘇景韶隔得近了才覺得不對勁起來,丁文洋渾身都在發著抖,雖然動作細微但是站得近了還是覺察的出來。

“文洋……”丁文洋聽到這個聲音後抖得更厲害了,蘇景韶轉身,看到的便是神情倦怠的魏宇馳,他就停在兩人的不遠處,見丁文洋沒有應他,又輕輕地喚了聲:“文洋。”

蘇景韶隻顧看著魏宇馳,一個沒留神讓丁文洋趁著空檔撒腿跑了。這邊魏宇馳想也不想就追上去,很顯然蘇景韶不會讓他遂意,側移一步正擋住魏宇馳的路,低沉著嗓子說:“但凡有點兒自知之明的人,這個時候都不會追上去。”

魏宇馳的腳步被蘇景韶的話釘在了原地,那麼明顯的威脅意味,怎麼能是聽不出來。早在他和丁文洋一同出現在自己視線中的時候,這個男人的模樣就與腦海中“蘇景韶”這個名字連上了線。眼前不斷閃現著兩人間的互動,那個時候的丁文洋,始終是笑著的。這樣的丁文洋對自己而言,是陌生的。印象中,他在和自己說話的時候,總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就連笑都不敢太大聲。

蘇景韶見魏宇馳打消了追丁文洋的念頭,才放心地離去。

“文洋,聽話,開開門。”蘇景韶已經在門邊上時斷時續地說了半個小時的話了。先開始房間裏還會傳出沉悶而壓抑的啜泣聲,而後是毫無顧忌的放聲大哭,現在裏麵安靜地像一潭死水,便是丟個炸彈進去都激不起半點漣漪。

“文洋,乖,開門。”蘇景韶不敢急躁,連敲門都盡量放輕動作。就在他準備拿備用鑰匙開門的時候,門從裏麵打開了,丁文洋腫著眼睛站到蘇景韶麵前。

“文……”話還沒有說完,丁文洋就將蘇景韶一把抱住,蹭著他的脖子就開始哭,邊哭邊說:“沒有人安慰我,我哭不出來了。”

蘇景韶聽這話也不知是該作何反應,想了想還是伸出手回抱住丁文洋,手掌有節奏地拍著他的肩胛骨。

“別哭了。”蘇景韶隱約覺得自己脖子滴有溫熱的水珠,說了句無力的安慰,見對方沒有停止哭泣的意思,一咬牙又說,“下個月專欄,你就不用寫了。”

“你說的是真的?”這次倒是應的快。

蘇景韶總有種自己被坑了的感覺,但話都說出口了哪還有反悔的道理,於是點點頭,回答:“真的。”

丁文洋這天晚上吃的極少,總是吃著飯就忘了咀嚼,蘇景韶也不催,就著菜少有地倒了些酒淺抿著,有一口沒一口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