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勞而獲就直說,別找借口。”岑歡哼一聲,重新拿過一個蘋果。
念桐幽幽歎了口氣,睜開眼望著兩人,“這裏是醫院,我是病人,拜托你們小聲點。”
見她醒來,岑歡臉上一喜,放下手裏的蘋果和水果刀,拉過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剛握住念桐的手,還沒開口,眼眶已經泛紅。
“昨天都怪我不該去吃火鍋的,不然也不會和你分開,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這不是沒事麼?”
“被捅了一刀還說沒事?”岑歡吸吸鼻子,又說,“你也真是倒黴,怎麼就偏偏碰到個瘋子白白挨了一刀。”
“呃?”念桐納悶,“瘋子?”
“對呀,你今天沒去上課電話也不通,我找到展烙軒的電話打給他,他說你被一個瘋子捅了一刀住院了。不然我還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就不去上課了。”
被瘋子捅了一刀?
這樣蹩腳的借口虧展烙軒想得出來。
而也隻有岑歡這種人才會信。
不過展烙軒不想讓岑歡知道事情的真相估計也是怕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吧。
“對了,送你來醫院那個人是誰?他救你一命我也要謝謝他。”岑歡抹了把眼淚道。
念桐忖了忖,心想如果告訴岑歡是誰救她的,那她真要去感謝事情不就是穿幫了麼?
“我當時昏迷了,也不知道是誰救的我,你問展烙軒吧。”反正是他編的借口,就把這個麻煩事推給他好了。
“秦戈,你怎麼來了也不說句話?”念桐看向坐在一張單人沙發椅上姿態慵懶的秦戈,問。
“她一直嘰裏呱啦說個不停,我看你應付她一個人都累,所以不想給你增加負擔。”
念桐嘴角輕顫,卻見岑歡回頭瞪向秦戈,“你吃了我給念桐削蘋果,現在罰你削一個給她。”
秦戈聳聳肩,無所謂的拿過水果刀和岑歡削了三分之一的蘋果繼續削皮。
“你們怎麼到哪都能鬥嘴?”念桐真是服了他們了。
“別說我們了,說說你自己吧,你家顧BOSS知道你受傷的事沒?”
提到顧筠堯,念桐神色微變。
岑歡注意到這點,好看的眉挑高,“別跟我說你和顧BOSS在冷戰。”
念桐苦笑:“他人在意大利,我怎麼和他冷戰?”
“那你怎麼一提到他就變臉?”
“你眼花了啦。”念桐為自己辯解。
“那他知不知道?”
念桐點頭。
“知道了?那他有沒有立即買機票趕回來?”
“……他那邊有事脫不開身,大概明天才回來。”
“不會吧?有什麼事比你還重要?他作為你老公,知道你受傷了那他應該立即回到你身邊來照顧你。”岑歡語氣激動。
念桐想說什麼,卻被秦戈的聲音搶了先:“岑歡你偶像劇看太多腦子進水了吧?你以為拍電視呢,說立即回來就立即回來?”
“自己的老婆受了傷,難道做老公的不應該這樣麼?”岑歡反問他。
“那也看什麼情況,不一定他沒有立即趕回來就是覺得念桐對他不重要。”
“切!你又不是顧筠堯,說得多了解他似的,你怎麼知道他心裏怎麼想的?”
“那你也不是顧筠堯,你又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秦戈不甘示弱,“我呢最起碼我和他都是男人,比你了解的總要多一些。”
“我說,你們倆私下在家裏也是這麼吵麼?”念桐打斷兩人的爭吵。
“這不是吵,是我們的溝通方式。”岑歡解釋。
念桐無語。
“現在幾點了,秦戈你下午沒課麼?”
“有一節,我呆會就要走了。”
“歡歡,你們——”
“我下午請了假,留在醫院照顧你。”岑歡截斷她的話。
念桐目前的狀況的確需要人照顧。雖然有展烙軒和特護,但一個是男人不方便,另一個是被陌生人照顧感覺太尷尬。
不舒服時躺在床上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緩慢。
被岑歡半是強迫半是威脅的喂吃了些東西,又半睡半醒的睡了一個多小時,迷迷糊糊醒來時已是夜色朦朧。
“岑歡走了,和她同住的那個男孩子說鑰匙不知道弄哪裏去了,讓她拿鑰匙送過去。”展烙軒說。
念桐點頭,沒開口解釋岑歡和秦戈隻是校友和朋友關係。
“你的手機在這裏,我已經給你開了機,但來電鈴聲調成了振動,畢竟是在醫院。那些會被幹擾到的儀器已經弄出去了,你可以打電話也可以發短信。”頓了頓,“我去外麵抽隻煙。”
說完他走出去。
念桐望著被他放置在手心裏的手機,閉了閉眼打算重新關機,纖薄的機身卻忽地振動起來。
她手一抖,手機險些從手心滑落。
抬手到眼前,美目掃過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眸光微微一閃,賭氣般閉上眼把還在振動著的手機塞入被子裏。
大約過了半分鍾,振動聲停止,卻又隔了幾秒又重複傳來蜂鳴聲。
念桐心裏百般掙紮,在接還是不接中徘徊。
而就在她鬥不過對那個人的思念決定接時,振動又停止了!
她氣得切齒,用力握了握被自己抓得發燙的手機機身,認命的回撥過去,傳來的卻是被告知對方已關機的聲音。
這個家夥!
*
意大利這邊,離天亮還有段時間,顧筠堯卻站在陽台上吹著微冷的夜風難以成寐。
接到展烙軒的電話說那丫頭在氣他沒有打電話給她,於是才這麼晚了還打電話過去,隻是為了讓她安心。
可那丫頭居然硬是不接。而現在手機沒電她肯定是要回撥過來的,打不通又要生氣。
其實不打電話給她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怕她問起意大利這邊的事。
他不想騙她,但也不想在電話裏和她說那些事情。
其實母親以病危騙他過來,就是因為父母他們知道了他要和小丫頭結婚的事。
當初姐姐答應他保密的,沒想卻還是沒守住那張嘴,結果可想而知,老太太知道了馬上把他叫了過來,目的隻有一個——結婚可以,但對象必須是她選定的人選。
她選定的人選?
顧筠堯似笑非笑地輕哼了聲。
母親一向不愛管他們姐弟的感情生活,這次會這麼反常一定是有原因的。
而他明知母親的病危是個陷阱卻還是將計就計跳進來,為的就是要搞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母親轉了性子要插手他的感情生活。
結果不出他所料。
看來是對她太寬容了,才會讓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他這邊行不通便打起老太太的主意了。
如果她以為這樣就能如願以償,未免太天真。
他顧筠堯從來隻有擺布別人命運的份,哪有任別人擺布的?
既然她要自取滅亡,那他就隧了她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