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從地板上跳了起來,點著芙蕖的鼻子說:“戒,你個王八蛋,你知不知道戒毒有多難受,老子又不是沒有錢,幹嘛要受這個苦?”
“你有錢嗎?”芙蕖冷冷地問,眼睛裏帶著十足的鄙視。
鄭父剛想再發雷霆,結果毒癮又上來了,那骨頭像有千百隻螞蟻在啃噬一般,鑽心的癢,他伸出雙手不斷地撓癢,想把這瘙癢驅走:“快點,別那麼多廢話,我快不行了,你快。”
芙蕖拉著芙涼,又往大門後退了一步,冷冷地看著父親的一舉一動。鄭父的賭癮越來越大了,他身上已經不止是螞蟻在啃噬了,而是在體內好象有個魔鬼要破繭而出,渾身的血肉像要爆裂,他眼中的鄭家姐妹已經變得扭曲,他眼中所有的景物都已經變得扭曲,耳朵裏聽到的聲音,都像麥克風發出的那種尖銳刺耳的金屬聲,一聲一聲的,好像要把他耳膜刺破。眼淚,口水,鼻涕同時流出了他體內,到後來,一個沒忍住,尿失禁了。
鄭父在小小的客廳裏撕心裂肺的嚎叫著,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指,指著芙蕖,吼叫著:“□,你竟然不給錢我。”話還沒說完,他又難過的轉過頭去了,一下一下的,把腦袋往牆上撞,不一會,額頭就流出了一小行鮮血。
芙涼看到這個情景都嚇壞了,站在芙蕖身後,緊緊地抱著她,瑟瑟發抖。芙蕖拍了拍芙涼的手,拉著她走出了家門,然後嘭地一下,把大門關上了,並從外麵反鎖了起來。這一係列事情做完以後,她冷靜地掏出了手機,按下了110這兩個數字鍵。
鄭父被帶走時的眼神芙蕖一直都記憶猶新,那是怨恨的眼神,那是歹毒的眼神,那不是一個父親看向女兒的眼神,而是仇人看向仇人的眼神,很長一段時間裏,芙蕖想起這個眼神,都會不由自主的不寒而栗。
芙蕖離開老家之前,沒有想到竟會遇到一個故人,那個叫權哥的人,多年以前,他也不過是那個淫媒集團的一個馬仔而已,對她的事情知之甚祥,多年之後,打打殺殺的,竟也成了地方一霸。
遠遠地芙蕖就聽到有人叫她,回頭一望,竟然是他,她微微一笑,帶著疏離,她雖然一早就已經脫離此地,遠走高飛,但是江湖中人,能少得罪一個還是少得罪一個,鬧開了,對誰都不好。
那個權哥用一雙三角眼從上到下掃了她一遍,最後停在了她胸`前的二兩肉前,神色裏都帶著[yín]靡的味道:“rose姑娘混得挺不錯的嘛,聽說都成了頭牌了。”
十年來,芙蕖什麼樣的人沒遇到過,什麼樣的眼神沒經曆過,可是今天這個男人的眼神,仍舊讓她由衷的想作嘔。芙蕖強壓下心中的反胃,笑著說:“沒什麼,承蒙大家關照而已。”
權哥一手拍上了芙蕖的肩膀,揉了揉,說:“什麼時候咱倆敘敘舊啊,多少年不見的老朋友了。”
芙蕖萬分無奈地說:“你看,這都沒時間了,春節期間的火車票難買,我這一留,也不知道要留到何時才能走了。下次回來,我一定親自登門拜訪您的。”
權哥哈哈大笑起來,露出一口黃牙說:“一張火車票有什麼難的,你隻要一開聲,我十張都給你送上來。”
芙蕖搖搖頭,說:“不行啊,沒時間啊。”
“沒時間?”權哥詫異地瞪大了眼睛,隻可惜他那雙三角眼實在是太小了,再怎麼瞪,也隻能看到一條縫,他說:“你們這些人感情還朝九晚五,按時上下班的啊。”一番話,說得他的那些手下都哄堂大笑起來。
芙蕖也勉強地笑了一下,然後說:“不,不是我要按時上下班,而是北京的大爺們少了我不耐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