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還真是北京城裏的糙老爺們兒的性鍢所在啊。”

“可不是嘛。”芙蕖嫵媚一笑,然後就拉著妹妹說告辭了。剛坐上路邊的計程車,芙蕖整個人就虛脫了起來,這次回家實在是個不愉快的經曆,她回頭透過車廂後的玻璃窗看了遠方那個人一眼,祈求這次遇見這個人,不要再橫生任何枝節。

你不應該再來找我的

每一年的大年初七,湛海都會登門拜訪何教授,今年也不例外。早早的,何師母就準備好了一桌子的拿手好菜了,何教授也推掉了一個係裏舉行的茶話會,專心在家等湛海,而何慕薔,前一天晚上就已經在思考次日該打扮成什麼樣子了,結果思前想後,一直拖到次日中午都還決定不了。

湛海是傍晚的時候敲響了門鈴的,一整個白天,他都忙著拜訪親戚,本來晚上還有一桌年夜飯的,他想起了往年的習慣,就推辭掉了。在座的陸父陸母也知道他要去哪裏,心裏也隻有歎息一聲,卻並不阻止。慕瑰這個孩子,當年他們也是喜歡得不得了,現在不在了,他們也能體諒兒子對她念念不舍的心情。

門鈴一響,慕薔就衝出去開門了,一看到湛海那黝黑的臉龐,整個人都嚇了一跳,立馬脫口而出:“姐夫,你成包黑炭了。”

從廚房裏走出來的何師母剛想斥責一句女兒口無遮攔,結果一看到他的樣子,也不由自主的說:“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湛海摸了摸自己的臉,苦笑了一下,又黑又瘦是他在整個春節期間所遇到的最多的形容詞。他剛回家的時候,瘦得更厲害,後來還是陸母趁著春節給他大魚大肉的補著,這才稍稍補回了一絲肥肉。

慕薔拉著他的手,就坐到了餐桌前,夾起一塊紅燒肉,就往他嘴裏送。湛海看了一下正在廚房裏忙裏忙外的師母,說:“哎呀,還沒開飯呢,等一下再吃吧。”

慕薔不服,一跺腳,說:“就要你現在吃,你看你嘛,再不多補一點就快成人幹了。”

湛海摸摸她的頭,微笑著說:“嘿嘿,我們薔薇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一副長輩欣慰晚輩的樣子。

“別打岔,快吃。”

湛海眼睛往下一瞄,看了一眼放在自己嘴巴旁的肥肉,討好地問慕薔:“不吃行不行?”

慕薔嚴肅地搖搖頭,連通融的餘地都沒有。湛海沒轍,隻好眼睛一閉,認命地一口吞下了這塊肥肉。完了擦擦嘴,趕緊溜進了何教授的書房裏。

坐在沙發裏的何奶奶笑著,開心地看著飯桌上的這一對男女,滿臉的心滿意足的神色。慕薔看了奶奶一眼,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後又羞澀地把眼神移了開來。

書房裏何教授正在就著棋譜下棋,湛海走過去,一把抽出他手中的棋譜,然後坐到了他對麵,跟他對奕起來。何教授抬頭,看了湛海一眼,張口就說了一句話:“偷吃記得要擦嘴。”

莫名所以的一句話,嚇了湛海一跳,他手中的棋子啪的一聲掉了下來,他看著何教授,滿臉的不明白。何教授點了點自己的嘴巴,又指了一下湛海的嘴巴,湛海見狀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被何教授捉住了尾巴了呢。

“奇怪”湛海說:“我剛才明明擦幹淨了嘴巴的。”

何教授拿過他剛才搶過去的書,繼續跟自己下起棋來:“你要是忙的話就不要來了嘛,你親戚多,過年串起門來也沒完沒了的。”

“何伯伯,你不是也蠻喜歡我來的嗎?”

何教授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得意地看著自己,說:“係裏的茶話會你怎麼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