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當時我孤身一人,戴著耳機,聽完後竟像三伏天一樣渾身大汗。那種感覺,似乎全世界都充滿了暴力和死亡,讓你充滿絕望而又無處可逃。”

羅飛點點頭,確實就是這樣的感覺。他拿起那個證物袋,卻見裏麵裝著一盤錄音磁帶。在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時候,正是這樣的磁帶把各種音樂送到了千家萬戶,不過現在其地位早已被碟片取代了。

“這盤袋子和一一二案件有關嗎?”羅飛敏[gǎn]地問道。

“這是死者的遺物。是從學校門口音像店裏買來的打口帶。”

“打口帶?”羅飛對這個名詞顯得有些陌生。

作為那個時代的少女,慕劍雲知道是怎麼回事,便微笑著解釋:“就是國外的一些原版音樂磁帶,因為積壓賣不出了,就打上口,以廢塑料的方式賣到國內來。不過很多時候,打口隻傷到了磁帶盒,磁帶本身並不受影響。這樣的帶子就會流散到國內的音像市場上,稱為‘打口帶’。當年可是非常時髦的東西呢!”

“嗯。”羅飛大致懂了,再看看那帶子,果然是英文原版的,而且磁帶殼邊緣很明顯有一個壓碎的方孔。

黃傑遠繼續介紹著這盤帶子的來曆:“當年專案組提取這盤磁帶,本意是想檢測一下上麵的指紋。因為據死者的同學反應,死者生前非常喜歡這盤帶子,幾乎到了隨身攜帶的地步。所有如果有人曾和她來往密切的話,也許會在磁帶上留下痕跡。可惜後來技術人員並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於是這盤帶子也就被大家淡忘了。直到我被免職之後,終日無所事事,而腦子想的仍然是那起血案。某天晚上,我無意中又翻出了這盤磁帶,當時也沒有什麼明確的目的,就把這磁帶放進隨身聽裏麵播放起來。”

“在毫無→

慕劍雲點點頭,不過她的眉頭卻還皺著,似乎有點不置可否的意思。

黃傑遠又單獨看著羅飛:“羅警官,說說你的意見吧。”

“你這個誘餌確實設置的非常明確,很符合你對凶手的特征描述。”羅飛首先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不過你對凶手的描述隻是一種推測,從邏輯的角度來說,還是缺少過硬的支撐證據。憑那盤磁帶的確可以進行這樣的假象,但既然是假象,就隻能做為可能性之一而存在。所以我不敢說你肯定就能釣到想象中的那條大魚。”

黃傑遠癟了癟嘴,多少有些沮喪的情緒。不過他很快又振作起來,用極為堅定的口吻說道:“隻要是存在著可能性,就算隻有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我也一定要堅持下去!”

看著他花白發際間那副頑強的麵容,羅飛和慕劍雲忽然間都有些感動。這個已近半百的漢子,他雖然遭受過巨大的恥辱,但他卻從未服輸。這樣一個人,是永遠也不會被任何力量擊倒的。

包廂外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三人之間的交談。黃傑遠擺出威嚴的聲音說了句:“進來。”

門被退開了,躁動的音樂聲已經不在,想必是那些酒客們也都散去了吧。先前那個領班小夥子鑽進包廂,衝黃傑遠畢恭畢敬地鞠了個躬,說道:“黃總,今天那個客人的詳細資料我已經打印出來了,您現在需要嗎?”

黃傑遠招招手,“嗯”了一聲。

小夥子走上前,把手裏的幾頁資料遞給了黃傑遠。然後不待老板吩咐,他便很自覺地又退了出去。

“今天的這個家夥,真是很值得關注呢。”黃傑遠一邊看著資料,一邊很認真地說道,“他叫王文超,本市戶口。今年三十八歲,本市人,已經當了十多年的廚師——嘿,廚師,難怪對刀的感覺這麼好!”

羅飛知道他說的就是剛才拿著皮褲上演台的那個矮個男子。到這個酒吧來的人,除了鍾情於暴力和色情之外,還要經曆一個很隱蔽的考驗:對刀功的把握。因為在一一二碎屍案中,將八九斤人肉切成均勻整齊的數百片,對一般人來說是很難完成的。所以黃傑遠在設計那個玻璃箱的時候,特意在刀刃通道上加了些微小的曲折,而他提供的長劍不僅很薄,而且質地脆硬。如果不是經常用刀、手感精良的人,直愣愣地把著長劍往通道裏杵,必然會將長劍頂折。那些能把長劍刺到屏幕上的人,無一不是經常和刀具打交到的熟手。

今天的這個王文超,不僅在性格特征上符合黃傑遠的設定,而且是廚師出生,見慣了血腥,刀功精湛,再加上年齡也與案發的時間段相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