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護衛的威風凜凜,加起來都不及他們身後那頂綠昵小轎內走出的中年人。他的身材不高大,五官不算出眾,衣著看起來也很普通,但就是有種望塵莫及的氣勢。
我朝他走過去,彎腰行禮,直起身時,便看見他在微笑:“很久不見了,風姑娘。”
“侯爺別來無恙。”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三年前想娶我的定遠侯朱諺明。此君畢竟不同常人,被我拒婚依舊海涵大量,麵對我時談笑風生,若換了其他人,不氣死才怪。
他抬頭,望著匾額讚歎道:“米南宮的書法,真是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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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眼,沒有接話,但見他舉步往裏走時,卻伸出了手:“侯爺,請貼。”
朱諺明一怔,失笑道:“這些年了,你還是這個脾氣,嚴守規矩半點不鬆懈。子衡,把東西給她。”
他身後一護衛上前,將手中的錦盒打開,碧玉葉子靜靜的躺在盒內。我示意鍾若接過來,側身讓道。
另有侍婢上前引他前往花廳,鍾若則負責安置他的隨從侍衛,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旭日東升,又來了四批客人,不是富甲一方的名流,便是權勢逼人的貴胄,幾趟人接待下來,我已微覺疲憊。
不經意抬頭間,正對上東升的太陽,眼中竟驀然金星四濺,一種繚亂的無力感頓時升起。
我咬唇,心中不悅一閃而過。自幼先天不足體質不佳,別說習武,連久站都成了一種酷刑。
“總管,要不要坐坐?”
身旁傳來鍾若的勸慰,這麼說他也發覺了?
雖是好意,卻是不該,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天下絕沒有一戶人家是坐著迎客的。
我沒有回頭,淡淡道:“不必。”
這時,第六位客人到了。
看到他的第一眼,一股殺氣直迫眉心。
這不是宮家的客人。
起碼,他不是宮翡翠會邀請的人。
他的身材很矯捷,腳步很沉穩,必定是個武功高手。衣服的袖口和關節處都有磨損,一雙牛皮短靴,也沾滿塵土,像是趕了很遠的路才到的這裏。
然而,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實在很不會穿衣,光看他的著裝,便可知他沒什麼品位,也不講究什麼享受。
宮翡翠最最不屑的就是這種人。
那人走到我麵前,上上下下打量我,我站著讓他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是寒楓。”他冷冷道。
我聽見身後的鍾若抽了口冷氣。寒楓,中原一帶最有名的殺手,其劍出鞘見血方歸,手段殘忍,又有血狼之稱。
而我依舊靜靜的站著,什麼表情都沒有。
他從懷裏取出那片翡翠葉子,拋了過來。
鍾若隻好忙不迭的伸手去接,聽那寒楓道:“這個請貼本是屬於富海錢莊的少主蕭東來的,但他現在來不了了。”
鍾若一呆,問:“為什麼?”
“因為他的腿斷了。”
鍾若又問:“他的腿為什麼會斷了?”
“我砍的。”寒楓說得輕描淡寫,“我想來參加這個珠寶展,但是又沒有請貼,隻好搶了他的。”
我退後一步,恭手道:“請進。”
“這就能進了?”他的聲音裏帶了點挑釁的味道,“你不追究我砍了你們大主顧的腿?”
“他的仇自有海家人為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