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禁”的金色大字浮現在二人麵前。
從未有過的挫敗,自師承伏羲以來,還未受到如此大的阻礙。
他撫著自己的心口,很費解,天上地下還有誰有此等能力,可以阻止他的探尋。放眼九重天,法力比他高的,數不勝數,但論演算卜卦之能,他著實自負。
於是揉了揉眼,他再度坐下,“說些笑話與我聽,替我緩解下心情。”
笑話?笑話對於莫沉而言,簡直是比當年初修仙還難,他微歎了口氣,愁上眉頭,“不若……你我問道何如?”
素琴低頭笑了,心情頓時輕鬆下來,或許對他而言,難住莫沉便是件樂事。
他方一點頭,就看莫沉再度陷入茫然之狀。
說到問道,莫沉便想起了自己的徒兒,那虎虎生威的女子,問心台上著實將其難倒的問題,至今還是個謎。
於是他試探性的問,“何謂□之術?”
素琴咳了一聲,溫潤的麵上瞬間精彩起來,他指著莫沉,“你……你……你笑死我了你……”
莫沉說了個大笑話。
素琴未料,莫沉居然會說笑話!
素琴說,“此生無憾矣,能聽莫沉上神說笑話。我有精神了。來來,我等繼續。”
此時的莫沉,心底鬱悶,他……並未說笑話啊……好友。
難道真要等到朝露那棵小白菜變作了老黃花,再來教育自己不成?
此刻尚是小白菜的朝露,正在長廊中與伊耆對峙。
一隻蜻蜓從她的眼前掠過,順帶在她的鼻尖處停了停,朝露蹙著眼尖,狠狠的吹了口氣,將那隻惱人的蜻蜓從三人間吹過。
也吹來了伊耆的一聲輕笑,他起手收住那團黑色煙氣,在長廊間坐下。
涼風徐徐,農田藥香味撲鼻而來,何等的愜意。
他卻微微閉目。
夙白喘著氣,總算是回過神來,他抬眼看著扶住自己的朝露,眼神頗為複雜的轉向伊耆的手間,那手間是跳動的黑色煙氣,滾動著巨大的怨氣。
伊耆開口,“我有一老友,本是千年蒼術,在我年輕之時不意結識,千年前一場大亂之後,助我建了這座百草園。誰料想,那場大戰之時蒼術沾染了妖邪之氣,從此後,愈加反複,終有一日,離開了百草園,不知去向。”
“伊耆師傅,你未出去尋他過麼?”朝露好奇的問。
伊耆緩緩睜眼,那淩厲的眸子忽而暗淡下來,他解嘲的笑,“若我能出山,便不會需要你二人的幫助了。”
朝露心中一驚,難不成伊耆師傅是受製在此的?但這話還未出口,便被夙白一把按住,夙白心知,五帝之戰時候藏了多少的秘密,那洪荒時期五帝征伐時候,其餘四帝的無故失蹤,都是一團又一團的謎,這謎,哪裏是他們這等人可以去解的。
所以他及時的製止了朝露的詢問,而是順著伊耆的回答接著問道,“那您的意思是,需要我二人替你尋找蒼術嘛?”
伊耆點頭,“對,尋到蒼術,帶回百草園。”
“可他已經是妖了……”朝露的話方說出口便覺得愈加後悔,夙白曾經也是妖,是個千年的花妖,所以連忙改口,“他可還能認我們所說的話?”
夙白未覺異常,追問,“這人海茫茫,我二人如何去尋回蒼術?尋一年是尋,尋百年也是尋,這時間如何估算?”
“不,我大約能猜到他在哪裏。爾等隻要一直向南走,有一個小鎮名為僑鄉。尋到他之後,告訴他,百草園才是他的家,我在這裏等他回來。”伊耆歎了口氣,“當年正是因為他身上妖性漸重,怕留下來會禍害了我的百草園……其實……唉……”
“好,我們應許了。最後的一個問題,可有畫像?”看伊耆欲言又止,朝露不待夙白再有疑問,肯定的點頭。
伊耆總算滿意的笑了,他的手輕輕一招,從後方的房中應聲而出一幅畫像。
畫像展開,便是一個青衣書生扮相的男子,雙目晶晶,月射寒江,他持扇而立,扇麵上空白無字。一身淡漠氣質,雅若青竹挺立,皎如玉樹臨風。
“如此,此事便交由你們了,一旦你二人帶著他回到百草園,你們身上的病,我定會出手相助。”伊耆也不再多說,起身便道。
這一站,站出了分明的身量差距,壓人的魄力。
誰料夙白笑眯眯的,“既然如此,還望伊耆師傅先賜些靈丹妙藥亦或者法器法寶,以免我二人遊蕩凡間,若真個與千年的妖孽對上手了,輸陣了可就難看了。”
朝露微微一愣,她心道,伊耆師傅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受製的百草園神仙,哪裏有他所說的那般能耐。
伊耆瞧著夙白,兩大不相伯仲差別很大的美人,電光火石的交流,轉眼伊耆笑了,他輕歎,“不愧是有七竅玲瓏心的神仙,你二人隨我過來。”
朝露瞠目,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夙白,“真的有啊。”
下一刻她便十分雀躍,在長廊間連番跳躍,藕荷色的花籠裙軟軟的在風中飛著,繁花閑雀在裙擺間搖曳,自有一派靈動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