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搞來那麼一塊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玉皇石。
當時她連問對方為什麼要這麼一塊寶物的原因都沒問,弄來了便著人送去了水仙宮中。從那以後,水仙公子夙白聲名赫赫。
隻是所有人都在猜測,蘭若為何會對夙白青眼有加。
蘭若微笑,或許這是她心裏的一個秘密,再不會有第二個人知曉。總歸也是要夙白活過來,好好的與她過日子,將來九重天上雙修仙侶定會多她蘭若與夙白二人之名。
風很大,吹的朝露睜不開眼。
話不投機半句多,或許這句話用來形容她與蘭若最是合適不過。不是說蘭若不好,而是她的麵具太厚重,朝露不習慣與這樣的人打交道。
向下看了看,似乎已近海澤之所,眼底全是茫茫大海,前後飛鴉,不見人煙。一路朝北,間或還有幾道屏障,但蘭若手中畫出幾個符字便輕巧的過去,所以朝露再用力的回憶了回憶,好奇的打量著,完全沒意識到方才是怎麼就到了這裏,明明她已經很用心的在記路了。
蘭若淡淡的說,“現在給我閉上眼,抓住我的手,撤了你的飛行法術。”
“啊?”
蘭若頗為不耐,她很明白自己方才的話很是清晰,所以又重複了遍,“撤了飛行法術,抓住我的手,最後閉上眼,聽到了沒有?”
朝露忙慌左手抓住蘭若,右手一指,無形劍忽悠一下飛回到她的袖中,刹那她身子向下一墜,不自覺的驚叫了聲,而片刻須臾二人已經急速下降。
這勢頭不讓她閉眼都不得不閉上眼,颶風撲麵,恐怕臉都被吹的歪斜不堪,前方是一片黏濕的感覺,漸離海近,愈感濕氣。
“噗通”一聲,二人便重重的砸進了水中。
但很巧的是,似乎有一股薄膜環繞在她的周身,所以沒有水侵體的感覺。她眼皮微動,很想睜開眼看看四周。
身旁一聲厲喝,“我讓你睜開你才許睜開。”
這聲音讓她再度緊緊的合著眼睛。
蘭若望著黑漆漆的四周,靜海之底一隻魚蝦都沒有,腳底飄零著數棵海草。若是常人早已在海底傻了眼,如何求那洛水玄魚族,如何進玄魚一族的駐地?
一手引著朝露,另一手幻出顆圓溜的珠子,若朝露睜著眼睛一定會大叫:這不是我的眼淚嗎!
可惜她閉著眼睛,著實是不知道此刻蘭若已經用一顆玄魚淚打開了海底通道,頓時暗色盡消,唯剩一條亮堂堂的輝煌之路飄在麵前。
“可以睜開眼了。”
朝露睜開眼,大張了嘴。火紅色的珊瑚叢生兩旁,翠碧色的海草搖曳,抬頭是一個巨大的穹頂,放眼皆是玉石堆砌;而麵前懸著的是條溫潤水色的飄帶之路,正有一顆圓溜溜的大貝殼盤在腳下。
第六十一回 洛水玄魚(二)
“站上去,然後不準隨意開口說話。”蘭若說完便先走到貝殼之上,似乎已經很習慣的命令朝露,她的態度是驕傲的,也是不容人拒絕的。
好在朝露自小便是個柔和性子,倒也沒有覺著她的態度咄咄逼人,軟軟一笑,蹬足上了貝殼。貝殼中心極軟,站上去險些滑倒,她扯住蘭若的袖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蘭若用了什麼妙法,二人都有一層薄翼般的護罩鎖在身外,在海底也能如履平地。
蘭若蓮足點地,貝殼便向前一滑。
轉眼就在飄帶之路上緩緩前行,仿佛是隨著貝殼的上升,有一種美妙的音樂隨之誕生,它滑過水流、它擦過珊瑚、它滾過玉珠、甚至它繞過海草,都將這些連成了一串如同仙樂般的聲音,如沐仙境。
若在天上,奇景萬千,也不過一字概括:美;而放回海中,卻也是妙事連連,初初的行路就讓朝露對洛水玄魚充滿了好感,而且……這些珠玉般的仙樂,居然讓她有種異常熟悉的感覺,不禁愈加揣測自己的身世,與洛水玄魚大有關聯。
蘭若看朝露一副雲裏霧裏的可愛模樣,不禁微微一笑,孩子就是孩子,走到哪裏都是個孩子……看這神情,跟剛吃了塊甜糕的小娃娃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就有一道濃霧擋在眼前,朝露以為貝殼會在濃霧前有所窒礙,但它也僅僅是頓了一頓,便闖入了濃霧之中。
甫一進入這濃霧之中,眼前便是灰蒙蒙的,而鼻下就像是被一團柔軟的棉花堵住了,呼吸不暢。
朝露連番喘氣,想要將鼻下那濕軟棉花的感覺給褪去,似乎不是很管用。
蘭若的麵色也不太好,她其實也是在腹誹,玄魚一族鬧的這迷魂陣,可真夠煩人的。一路上各種關卡不說,口令也險些因為時間久遠而被她拋之腦後,連那顆玄魚淚也在此次行路中用去了,以後再要來一趟玄魚族恐怕還有更多是非。
所以一想到這些,就有些煩悶,不過她還是以眼神示意了朝露,平心靜氣。等度過了這片濃霧便一切清明了。
朝露閉著眼睛等了好一會,如果不用讓自己習慣黑暗的方式去麵對,恐怕不出半刻她就要被自己給憋死。委實是這濃霧的觀感不太好,那種灰蒙蒙的氣場鋪天蓋地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幸好身邊還有個大活人,否則平常人早已壓抑的大喊大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