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這個人頭正以熱切的近於諂媚的眼神看著我,看得我渾身發毛。
這輩子第一次有人用這種眼神看我,可我一點也不高興,因為他是雄的。
男人頭咳嗽了一聲,很靦腆的說:“早安。”然後臉就紅了。
我往後退了兩步,我也覺得自己長得一表人才俊秀無雙,可是一個人頭對著我臉紅,那叫一個瘮的慌!
“密斯特馬。”男人頭咳嗽了一聲,“我生前是這裏的管家,是留過洋,喝過洋墨水的人,就是去世的太早,還沒有娶老婆……”
我毫無興趣的摳著耳朵。
那人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了我幾眼,目光又移到我身旁的冰箱上.
那冰箱是我還住在高級小平房的時候,從二手市場淘來的,我當時被它華麗的外表和樸實的價錢迷惑,二話不說就買了。
回來以後才發現它的表裏如一,不僅功能和價錢一樣樸實,而且還附送了其他冰箱沒有的保溫功能——煮好的方便麵放進去一個小時,拿出來還是熱的。
就因為這,我受到了強子他們無情的嘲笑,後來冬天他們過來喝酒,嫌啤酒太冷,就全扔我冰箱裏捂著。
後來我把它當保溫櫃用,並期待著哪一天它的優點發揮到極致,我可以用它烤雞。
我見那人頭的眼神充滿好奇,心想這屋子多少年沒人住過了,困在這屋裏他不一定能見過這種高科技。得瑟的拍著冰箱門問:“見過沒?這叫冰箱,高科技。”
然後拉開冰箱門,顯擺的說:“給你見識見識,這東西能保溫,你那時代沒有吧?”
我麵對著人頭,邊說邊伸手掏我的半袋掛麵,誰知道手伸過去,摸到一把草一樣的東西。
幾天沒開冰箱,發黴了?
我奇怪的扭頭去看,這一看,嚇得差點把脖子扭了。
冰箱裏立著一個女人頭。
這樣一個個性獨特的女人頭,無論在哪個冰箱裏,都像掉地上的一百元錢一樣醒目。
那稀鬆的頭皮,充滿藝術感的頭發,還有那掉了半拉皮的頭蓋骨,都深深的刺激著我的記憶。
打死我也忘不了,這是老王家的那個。
她竟然跟著我回家了!
“就是這個美人!”男人頭興奮了,“可以給我介紹一下嗎?”
我盯著女人頭的裸露在外麵的頭蓋骨,都快要哭了,這要有多扭曲的審美觀才會覺得她漂亮啊?!
女人頭瞟我一眼,罵道:“不知道敲門嗎?沒禮貌!”
然後冰箱門“嘭”的一聲,自己關上了。
我目瞪口呆的盯著冰箱。
三娘說的,昨天跟著我回家的那女的就是她吧。
她不是和她身子合體了嗎?怎麼又跟我回來了。早就和她說過頭這東西很重要得安牢點不能丟這一看就是沒聽我的話。
我正想著,忽然聽到有人嘭嘭嘭的砸我的門。
拉開門一看,是昨天在我屋外招鬼的那幾個高中生。
那幾個人臉色煞白,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見我開門,劈頭就喊:“你不是說沒事兒嗎?”
“那為什麼會死人!”
我一愣,死人了?
淹死的那個叫趙宜,是昨天請碟仙的其中一個,死在三公裏外的河裏,我過去的時候,屍體剛剛被抬起來,抬擔架的人從我身邊走過,罩著屍體的白布下垂落了一隻手,被水泡的浮腫,慘白慘白的。
旁邊圍了一圈老鄉,小聲的議論:“早上被釣魚的人發現的,好像是意外。”
“死得真慘!”
“那麼壯一個男孩,怎麼就能淹死了呢?”
我也詫異,昨天還活蹦亂跳的,怎麼過了一個晚上就死了。
招碟仙的一共六個人,其餘五個都來齊了,除了張佳燕,胡雅婷兩個之前說過名字的,其餘還有一個叫馮麗的女孩和嚴浩、陸林兩個男的,他們也知道這事兒不能聲張,把我拉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