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又止不住了,討厭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冷蕭似乎對一切都早已洞若觀火,他什麼話也沒說,隻用沉穩的腳步帶她回家。
一進門,姚嫵歆就衝去浴室洗澡。
南方人每天洗澡,向來都洗得快,今天她多用了十分鍾,幾乎就是平常一倍的時間,才從浴室裏走出來。
發梢的水珠滴滴答答,冷蕭看了看她,眉頭一皺:“怎麼不把頭發擦幹?以為天氣熱就不會感冒?你住在我這裏,少給我製造病毒!”
姚嫵歆撇撇嘴,激烈地腹誹:病毒?說出這種話來你才毒呢!哼,冷血動物!
可她同時又看見他拿起遙控器,把空調溫度調高,去主臥裏自己的浴室取了條幹淨柔軟的毛巾來,拉著她坐下。
姚嫵歆隻覺得渾身無力,索性趴在他腿上,任由他用毛巾包住自己滿頭的短發,力道輕重有度地揉擦。
真舒服……
她疲憊而安心地閉上發澀的眼睛,忽然想聊天:“冷蕭,你沒有女朋友嗎?那你也談過戀愛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毛巾剛好蒙過耳朵,他的聲音被隔得悶悶的,滲過棉布,仿佛也感染了些許溫柔的質地:“談過兩次。大學時一次,大學畢業後一次。”
“那你們為什麼分開了?”姚嫵歆仍然閉著眼睛,順著話說,什麼也不願多想。
“大學那個女朋友,她對我說我不是真的愛她。”
“那第二個女朋友呢?”
“我對她說我不是真的愛她。”
姚嫵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還真是冰山啊,連愛一個人都不會!後麵那個女朋友就不說了,前麵那個恐怕你都是真的愛人家,隻是不會表達,害得人家以為你不愛她。”
冷蕭半晌無言,姚嫵歆也懶得嘮叨他,閉著眼睛靜默著,以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
可就在她差不多又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聽見冷蕭的聲音低低地響了起來:“如果我真的愛一個人,她就一定會知道,就看她想不想知道了。”
那天晚上見過韓霈、把話都說清楚也說絕了之後,姚嫵歆終於下了一個最後的決心。
盡管還是很痛,到底還是下定了。
她找了快遞公司,把韓霈送給她的那枚水晶紅玫瑰退回到公司去給他。
一點紀念都不想留下了,因為已經沒什麼可紀念的了。
如果換成個刻薄的女人,或許會幹脆退回到他家裏給他,巴不得讓他老婆知道,掀起驚濤駭浪最好。
普通家庭尚且承受不起這種傷害,何況如韓霈這樣是為了攀高枝的,對老婆討好欺騙都來不及,怎麼承擔得起讓她知道自己如此不可為人所知的一麵?
可那又何必呢?恨他、報複他,那是無法放下、隻得無能為力地繼續愛他的表現。
姚嫵歆才不是呢。
至少她不想是。
東西還回去之後,姚嫵歆忽然覺得一身輕鬆,像是卸下了一整個沉重的往昔,過去那麼漫長、漫長到令人疲憊不堪的十年。
整整十年……
就在當天中午,郵箱裏忽然跳出一個對話框,來自那個許久不曾再觸碰的名字。
“你是真的要往我心上捅刀子麼?”
姚嫵歆捂住臉,忽然非常非常想笑。
想笑到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