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嫵歆正暗暗叫苦道不知洗過一遍沒洗幹淨的衣服第二次還能不能弄幹淨了,卻聽他說的是:“給我掛我衣櫃裏去!”

成功的資本家剝削勞動階級就是有一套,都能上升到藝術的境界了,可以剝削得潤物細無聲,讓人被剝削了都不知道,還心甘情願做得樂樂嗬嗬。

姚嫵歆和冷蕭之間大概就是這種情況,她對他的伺候漸漸地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而她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比如說……

姚嫵歆最喜歡的水果是橙子,所以自從她搬到冷蕭這裏,冰箱裏原本沒有橙子存在的境況大為改觀。

她喜歡橙子,當然是喜歡它酸酸甜甜清香爽口的味道,覺得甜而不膩讓人心情愉快。不過她對橙子的沉迷還不僅僅停留在味覺上的享受,而更在於一種專屬於過程的樂趣。

本來大家吃橙子的習慣,是把它們切成一片一片盛在碟子裏分食,姚嫵歆卻喜歡像剝桔子那樣興致勃勃地將橙皮剝開,小心翼翼地不讓覆在果肉上的薄膜被破壞。剛開始自然不容易,但她從小培養,不斷練習,此時早就可以從始至終都絲毫不會傷到中間的果肉,真的像剝桔子一樣遊刃有餘。

第二步是把果肉上那層薄薄的筋絡也剝下來,一點一點,直到隻剩下幹幹淨淨一層膜,她的成就感就達到了頂峰。

最後一步,是把橙子分成兩半,這是另一個很容易傷到果肉的步驟,橙子實在太嬌嫩了,連筋絡都沒有了之後更是吹彈得破,所以在這一步特別容易出差錯。不過,大約也正因為這一點始終沒能盡善盡美的遺憾,使得這項工作對姚嫵歆具有著永不退色的吸引力,讓她一次又一次地樂此不疲。

以前都不見冷蕭家裏有橙子,姚嫵歆覺得他肯定是不喜歡,所以第一次買回橙子來自己吃的時候,見他從書房裏走出來,她也隻是隨隨便便客套了一句:“要不要吃橙子?”

她原以為他肯定會說不要,於是說得特別不當真,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誰知冷蕭答的是:“好啊。”

她有些意外,終於抬眼:“在冰箱裏。”

冷蕭不聲不響地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取了個橙子來遞給她。

她不解地看著他。

他一句話說得天經地義:“我不會剝。”

姚嫵歆開心了,這就意味著她又可以剝一個橙子了對吧?

她於是興衝衝地把他手上的橙子接過來,給他剝好了遞回去,自己再接著吃剛才手中才吃了兩瓣的橙子。

誰知冷蕭把她的勞動成果接過去,隻吃了一瓣就停了:“太酸,我吃不了。”

姚嫵歆慘叫:“不是吧?這可是號稱正宗進口美國臍橙耶,很貴的!我不會被坑了吧?”

她把他手上的橙子接過來,嚐了一瓣。

咦?明明很甜啊!

她疑惑地看了看他,再想了想,把自己手中的橙子剝了一瓣遞給他:“那你嚐嚐我這個,比你那個甜嗎?”

冷蕭吃了,點點頭。

姚嫵歆便聳聳肩:“那我們交換好了。”

她把自己的橙子遞給他,他卻隻拿其中一半,把自己手上那個剛才說是酸的橙子留下一半,然後回書房去了。

姚嫵歆看看手裏兩半被拚起來的橙子,搞不懂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思↙兔↙在↙線↙閱↙讀↙

但她也沒問他,隻是以後每次再吃橙子的時候,就記住了這一點,要自己吃一半,給他吃另一半,不然他就會發作百年難遇的小男生式心理作用,覺得橙子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