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現在才知道。」慕輕風收起笑容,淡淡回了句。

一人站在走廊深處,一人站在走廊中間,接下來是許久的沉默。

「慕輕風。」霍雪婷打破了深夜的寂靜,冰冷的聲音緩緩說,「你說我們如果沒有當年的恩怨,會不會成為朋友?」

「你說呢?」慕輕風沉吟一瞬,不答反問。

霍雪婷冰冷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不會,我討厭你的性格。」

「我也一樣。」慕輕風聳了聳肩,她一向不喜歡和心機深沉的人打交道,何況成為朋友。

「如果我說我今天來是想找你合作呢?」霍雪婷背靠著牆壁,微佝僂著身子,月光照耀下竟意外得有些蕭索。

慕輕風淺淺瞇起眸子看向霍雪婷,今天的她似乎格外有些不一樣:「合作?」

霍雪婷垂著頭,髮絲擋著看不清她的神情:「我和我娘在你離開後,沒有傷過你分毫。」

慕輕風沉默了,真正說起來當年這具身體的死亡最大原因在霍雪曼身上,而後來她離開之後青衣城的事情主使者也是霍天華,參與者是當年暗恨上她的霍雪曼。

所以算下來,她和霍雪婷並沒有直接性的生死之仇,除了她殺了霍雪曼,但看樣子,霍雪婷的確不在意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又是一陣沉默後,霍雪婷透著一絲空洞的聲音道:「我險些殺了南無。」

南無?

慕輕風想了很久才想起來南無是誰,原來是那個跟在霍雪婷身邊的青年,後來又跟著她轉學的那個癡心漢子。

但她沉默著,沒有開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霍雪婷仰起頭低低笑了起來,手背放在眼簾上,聲音裡透著說不出的滋味:「魔性大發,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神智回歸就看到渾身是血的南無,他在對我笑,明明都快死了還衝我笑,說什麼你終於好了,說什麼晚飯在桌子上,說什麼——」

霍雪婷的聲音哽住了好久,拳頭緊攥著,顫著聲音嘲道:「真是悲慘,連這些話能說的也隻有你這麼一個敵人。」

慕輕風目光漸漸有些複雜,南無對霍雪婷的癡心和無怨無悔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想,霍雪婷或許早就愛上南無了吧。

「我想脫離邪魔控製。」霍雪婷驀地抬起抬起頭,幽冷的眼底一片決絕,目光深深地看著慕輕風。

霍雪婷真的被逼到絕路了,唯一疼她的母親被父親親手肢解,緊接著她的生命突然墮入黑暗,每月一次的魔性大發讓她疏離了身邊所有人。

可就是有那麼一個人,在見到了她所有的不堪之後,卻還是沒有離開她一步的那個人。

在再一次險些失手殺了南無,再一次看著那個笨蛋跟個傻子似的衝她傻笑時,霍雪婷突然,突然就覺得撐不下去了。

而更可悲的是,她跌坐在地上腦子裡出現的第一個人竟然不是溫柔可敬的母親,不是曾對她好的師父,不是曾給了她溫暖臂膀的父親,而是她一直記恨在心裡的敵人,慕輕風。

生命中最重要的母親在她眼前被殘忍的殺害,後來視她為女兒的院長師父被她背叛傷害,而父親,在那個血腥之夜的時候她就發誓早晚有一天她一定要親手殺了這個男人,親手,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斷去四肢削成人棍渾身抹上蜂蜜丟到母親墳前。

霍雪婷閉著眼,眼角似被什麼浸染,嘴角嘲諷的弧度越勾越大,到最後她能來尋的竟然隻有慕輕風,隻有她,多可悲,是吧?

沉默,又是死寂的沉默。

霍雪婷渾身的血液漸漸冰涼,轉身,準備離開。

她的驕傲已經不允許她繼續停留在這裡,今天來這裡隻是沒有挨過那一時的衝動,拳頭緊了緊,就算一個人再難再不可能,為了那張唯獨對她傻笑的臉,為了黑暗中那唯一的光芒,她也一定要擺脫邪魔的控製,一定!

慕輕風倚著冰冷的牆,一直皺著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對霍雪婷的背影問道:「魔性大發的時候,是什麼症狀?」

霍雪婷身子一頓,很想立刻離開這裡,但腳下卻彷彿有千斤重,她聽到自己說:「失去理智,肆意傷人,還有飲人血的*。」

「給我留一瓶你的血。」慕輕風從雙龍戒內取出一個空玉瓶丟了過去,「我先去洗個澡。」

霍雪婷條件反射的轉身接住玉瓶,看到的便是慕輕風高挑清瘦的背影,轉開視線,透過窗戶看向天空。

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唯有一望無際的漆黑夜幕籠罩著整個大地,空曠,深沉,寂寥。

179 合作愉快

霍雪婷真的被逼到絕路了,唯一疼她的母親被父親親手肢解,緊接著她的生命突然墮入黑暗,每月一次的魔性大發讓她疏離了身邊所有人。

可就是有那麼一個人,在見到了她所有的不堪之後,卻還是沒有離開她一步的那個人。

在再一次險些失手殺了南無,再一次看著那個笨蛋跟個傻子似的衝她傻笑時,霍雪婷突然,突然就覺得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