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的借口!
然而,話音出口,微風刮過,除了山脈中的蟲鳴聲之外,什麼回答都沒有。
「主人,黃老肯定就在這附近。」黑王再度嗅了嗅,「我識得可是他靈魂的味道。」
慕輕風沒有說話,一隻手緊緊攥成拳頭,她知道黃老在這裡,但卻不知道對方為什麼不出現。
以黃老的實力若是要躲一個人,誰還能找得到他?
慕輕風這一刻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就這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固執又執拗。
抿著嘴,一動不動。
一個時辰後,兩個時辰後,三個時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幕代替了白晝,明月緩緩升上天際。
「哎。」
暗中響起一道虛無縹緲的輕歎。
慕輕風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了下來,聲音裡有些委屈:「師父……」
暗中的人似乎無可奈何的再度歎了口氣,傳出一道更委屈的聲音:「丫頭,你要是見了老夫,可不準笑話我。」
「你要是再不出來,老子笑話你一輩子啊!」慕輕風抓狂了,這老頭到底在幹什麼啊,自從他離開這幾年一直就沒聯繫上來,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了,居然還隱在暗處不出來,慕輕風磨著後牙槽哼道。
「好吧,老夫我……」
聽著暗中還是有些猶豫的聲音,慕輕風神色一動,身影猛地一個向前,在黑暗的虛空中揪住了一片衣襟!
用力一拽,將那隱在暗中不肯出來的老頭給拽了出來!
可這不拽不要緊,一拽出來,慕輕風登時就傻了,鬆開衣襟連連倒退了數步,目瞪口呆:「你你你是誰?」
那人站在地上,微微低著頭,手指捲著衣襟,整個人都是委委屈屈的。
慕輕風退後一步,更將眼前人看了個真切。
一襲張狂的火色紅衣在月色下尤為亮眼,男子頎長清瘦的身軀直挺挺的站立著,一頭潑墨長髮披肩散下,微微低著頭,看不清楚臉龐,但卻能清晰看到弧度完美的白皙下巴。
這也是為什麼僅僅一個照麵,慕輕風就把人丟來了的原因。
這尼瑪是她那個猥瑣又神棍的師父?這尼瑪是那個滿臉褶皺笑起來像朵菊花的師父?
開,開什麼國際玩笑啊!
「親親小徒弟都不認人家了!嗚嗚……」男子始終沒有抬頭,抬起衣袖淒涼地假哭了起來,「臭丫頭老子養了你這麼多年,一個照麵就不認識了老子了,嗚嗚。」
慕輕風額頭滿是黑線,一跺腳湊上前讓男子抬起了頭,無疑是一張極為妖孽的臉龐。
一雙狹長迷人的丹鳳眼水潤明亮,挺直的鼻樑,緋色的薄唇,柔和的線條,無一不在證明著這張臉蛋的妖孽程度。
但,前提是——
那雙丹鳳眸裡不要出現那麼猥瑣的光芒,那雙薄唇不要勾起那麼猥瑣的弧度啊!
一個表情,徹底毀瞎這張臉啊有木有!
慕輕風特糾結地看著這張陌生的臉,還有這熟悉的表情:「師父啊,你這又是調戲了哪家良家婦男啊,你把人身體還回去唄?」
「臥槽你個兔崽子,說好不嫌棄老子的啊!」美男發飆了,一手捏住輕風的臉蛋使勁蹂躪起來,丹鳳眸閃爍著得意洋洋的眼神,「老子本來就長這樣好嗎,誰會去調戲良家婦男啊呸!」
慕輕風這下算是肯定眼前的猥瑣美男就是她那個偶爾沒節操的師父黃老了。
但——
慕輕風眼神兒飄忽的上下看看,頓時摀住了眼,還是沒法將眼前的大美男和滿臉褶皺的師父聯繫到一起怎麼辦!
「臭丫頭!」美男敲了下她的腦袋,「老子叫黃諦,以後都得交老子師父,聽到沒?」
黃諦。
慕輕風嘴角再度抽了抽,她家師父的名字原來這麼吊炸天的?!
「師父,你為什麼躲我?」慕輕風眼睛一瞇,略有危險地看著眼前大美男,「就因為你換了個身體?」
「什麼叫換了個身體,老子是千辛萬苦九死一生的找回了自己的身體。」黃諦撇了撇嘴,視線慢悠悠地在慕輕風身上轉了轉,特哀傷的歎了口氣,「我家小丫頭都長這麼大了啊。」
當年六歲的時候,軟軟嫩嫩的多可愛,雖然性格一點都不可愛。
後來他走的時候還是個沒長開的小丫頭,但卻已經獨當一麵。
如今他回來,這小丫頭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黃老縱橫數萬年也始終獨身一人,無子無女無愛人,當年是真的把這小傢夥又當徒弟又當孫女又當女兒的養著。
現在孩子長大成人了,他心裡能不覺得感歎嗎?
慕輕風抿了抿嘴,鼻子有些發酸,眼底也漸漸暈染上一層霧氣,來到這個世界舉目無親,除了夙夜和身邊的朋友,黃老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黃老笑了笑,伸手將這個小丫頭攬在了懷裡,眼底一片溫柔:「看來雲小子把你養得不錯,還是白白嫩嫩的。」
「那當然。」熟悉的低沉中帶著些許慵懶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慕輕風揉了揉眼,抬頭看去,對著那抹熟悉的身影抿抿嘴露出一個笑容,「夙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