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嫉妒、懷疑或恐懼。這使我更覺得,娶盧辛達做我的夫人真是天賜良緣。我對她的美貌更加崇拜,對她的才智更加讚賞。她也對我以德相報,說我是她的值得稱讚的戀人。我們愛意綢繆,鄰裏周知,不過即使這樣,我最放肆的行為也隻是隔著柵欄的狹窄縫隙,把她的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放到我嘴邊。可是在我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她卻哭泣、呻[yín]、歎氣,然後離去,我在那裡滿腹狐疑,茫然不知所措,對盧辛達的反常悲慼感到恐懼。可我並不想讓我的希望破滅,隻把這種現象當成是愛我所致,是感情至深的人一旦分離常常出現的痛苦。反正我走的時候既傷心又淒惶,滿肚子猜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猜什麼疑什麼。不過,這明顯預示著有什麼悲慘不幸的事情在等著我。
「到達了目的地,我把信交給費爾南多的兄弟。他們對我照顧得很周到,可就是不辦事情。雖然我很不樂意,但他們還是叫我在一個公爵看不到我的地方等候八天,因為費爾南多在信上說,要錢的事不能讓公爵知道。這全是費爾南多編的瞎話,因為他兄弟有錢,完全可以馬上把錢給我。這種吩咐我實在難以從命,讓我同盧辛達分別這麼多天簡直難以想像,況且我離開的時候她是那麼傷心。儘管如此,作為一個好僕人,我還是服從了,雖然我也清楚,這樣做對我的身體不利。可是到了第四天,就有人拿著一封信找我,我認出信封上的字是盧辛達寫的。我惶惑地打開信,心想一定有什麼大事,她才這麼遠道給我寫信,以前她很少寫信的。看信之前,我先問那個人,是誰把信交給他的,他在路上用了多少時間。他說,中午路過那座城市的一條街時,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小姐從窗口叫他。小姐的眼睛飽含淚水,急促地對他說:『兄弟,看來你是基督徒,看在上帝的麵上,我求你把這封信交給信封上寫的那個地方的那個人,很好找的,這樣你就為上帝做了件好事。你把這個手絹裡的東西拿著。這樣辦事會方便些。』那人又接著說:『她從窗口扔出一個手絹包來,裡麵有一百個雷阿爾,有我手上的這枚金戒指,還有我交給您的這封信。然後,她不等我回答就離開了窗戶,不過在此之前,她已經看到我拾起了信和手絹包,並且向她打手勢說,我一定把信送到。既然有這麼高的報酬,而且從信封上看到信是寫給您的,大人,我很瞭解您,再加上那位漂亮小姐的眼淚,我決定不委託任何人,親自把信給您送來。路上我一共用了十六個小時,您知道,那個地方離這兒有十八西裡地呢。』
「我聽這位值得我感激的臨時信使說話時,心一直懸著,兩腿不住地打哆嗦,幾乎要站不住了。後來我打開信,看到信是這樣寫的:
費爾南多對你說,要去見你的父親,讓你父親向我
父親提親,可他做的事並沒有維護你的利益,而是損壞了你的利益。你知道嗎?他已經向我求婚了。我父親認為費爾南多的條件比你的條件好,就答應了,再過兩天就舉行婚禮。婚禮將秘密地單獨舉行,隻有老天見證,還有一些家人在場。我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你可想而知。如果你能來,就趕緊來。我究竟愛不愛你,以後發生的事情會讓你明白。但願上帝保佑,讓這封信在我同那個背信棄義的傢夥結成連理之前交到你手上。
「簡單說,這就是信上的內容。看完信後,我不再等什麼回信或錢,立刻啟程往回趕。這時我完全明白了,費爾南多讓我到他兄弟這兒來並不是為了買馬,而是為了實現他的目的。對費爾南多的憤怒,還有唯恐失去我多年追求的心上人的懼怕,彷彿給我安上了翅膀。我飛一般往回趕,第二天就趕到了家,而且正好是在我通常同盧辛達約會的時間。我把騾子放到那個好心送信的人家裡,悄悄溜進去,恰巧碰到盧辛達正站在柵欄前,那柵欄就是我們愛情的見證。盧辛達看見了我,我也看到了她,可是彼此都不像往常見麵時那樣了。世界上有誰敢說自己深知女人的複雜思想和易變性格呢?真的,沒有任何人敢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