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1 / 3)

出現了熟悉的腿軟快昏倒症狀。

任淩霄不禁在心底考量他們的這個主意到底可行不可行。他根本就不指望這群小賊能有什麼高強的武藝,他們連一把刀都握不穩,而且在搶不到東西後就哭成一堆……諒這些隻會挨餓的三腳貓也沒有本錢騙他。

是誰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腳邊的這二、三十條人命,可能夠他把浮屠用到老還有剩了。

“任大俠,我們真的好餓礙…”眼看任淩霄還是麵無表情,在他四周響起更加淒楚感人的哀號聲。

“好餓-餓……”為首的帶頭大哥經不起久餓過頭,於是兩眼又一翻,終於正式地餓昏過去。

望著腳邊一個個四腳朝天的山賊們,任淩霄撫著額際再次搖首。

“借,我借行了吧?”

※※※

鬆濤澎湃、流風拂奏,站在樹梢上的湘湘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揉揉酸澀的頸項後,再打起精神由上而下眺望遠處登上雲嶺的小徑。

“湘湘,妳站這麼高真的沒關係嗎?”站在樹梢另一端的樊司棋擔心地問。

“淩霄哥哥教過我輕功。”她輕輕頷首,目光專注地放在遠方小徑上。

“但他沒教過妳該如何安全著地。”樊司棋盯著她搖搖欲墜的站姿一會兒,不敢苟同地撇撇嘴角。

“他有教過。”湘湘不耐地對他揮手,要這個跟著她上來後就一直囉嗦的師兄別再騷擾她的耳根。

樊司棋又不給麵子的嘲笑她,“隻是妳從沒有成功過。”

“誰說我沒有……”不甘破人嘲笑,湘湘迅即回過身來,才生氣地撥開身前的鬆枝想接近他,兩腳便在枝頭上踩了個空。

樊司棋不慌不忙地朝下方大喊:“下麵的,快接住她!”

雲揚三月天,布滿春意的雲嶺山頭,又回蕩著這道每日都會響起的喊聲。

自從任淩霄下山之後,湘湘就每日站在樹梢上等待他回來。

等待他的湘湘,已是荳蔻年華的十八姑娘。經曆這些年來的成長蛻變,她的笑靨依舊是與當年一樣甜美,但往昔圓圓的臉蛋已變成細長的瓜子臉,純稚流麗的大眼點亮了一張小臉,在她小巧的尖尖下額上,菱似的唇瓣不需以春花製的染料來妝點,色澤便已是紅嵌欲滴,小巧玲瓏的身子,已褪下童版換上縣羅製的襦裙,每當她伸手挽發時,皓腕上的銀環會發出清脆琤蹤的響聲,悠悠扣人心弦。

女大雖然十八變,但是在她身上仍有些是一輩子也不會變的,例如她固執到底的個性。

當任淩霄兩腳一離開這片山頭起,她就固執地每日來到最接近山腳的樹梢上等待他返回的身影。日日等、天天盼,她等待的心上人就是遲遲不歸,他從不曾下山這麼長的一段時日,等著等著,她都把心等得糾結不開,就怕他一去不回。

少了任淩霄的日子,雖然說她的一舉一動不會再被盯得緊緊的,不但可以拋開他常用來管束她的禮教,還可以自在的做所有一直被限製不許做的事,就像方才,即使她爬至危險的高處也不會有人來阻止她。可是少了他的存在,生活就像少了一份必備的調味料,反而多了份寂寞與思念的味道。

她常惶惶不安地想,在她想念著他的同時,那個久去不回的男子心底是否也惦著她?流連在外麵的花花世界裏,他會不會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把她懸掛在心頭上了?

倚在百年老鬆下打盹的紀映臣聽見樊司棋的喊聲後,揉揉愛困的雙眼抬起頭。

“又掉下來了?”那個小笨蛋,上樹十次就掉下來十次,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一路自樹頂直直落下的湘湘兩手緊掩著臉龐,在下方久候多時的紀映臣習以為常地敞開了雙臂,打著嗬欠等她自動落進手裏來。

安安穩穩地落在熟悉的懷中後,湘湘才挪開雙手打量自己這次有沒有被摔得四肢不全,她一抬眼,就接觸到紀映臣奚落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