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3 / 3)

不知是什麼顏色的霓虹燈改變了房間色調。耳畔響著手表走針聲。我解下表扔在地板上。汽車喇叭聲柔和地重合在一起。我想睡,但睡不著。根本不可能帶著無法訴諸語言的心情入睡。

我穿上毛衣,上街走進最先看到的迪斯科舞廳,聽著不停頓的黑人音樂喝了3杯每杯60毫升的加冰威士忌。於是我多少變得正常起來。也必須變得正常。大家都要求我趨於正常。

返回海豚賓館,3隻手指的老板坐在長沙發上看電視裏最晚的新聞。

“明天9點動身。”我說。

“回東京吧?”

“不,”我說,“那之前要順便去個地方。8點請叫醒我。”

“好的好的。”他說。

“添了好多麻煩,謝謝了!”

“哪裏。”老板隨即歎口氣,“父親還不吃飯,再不吃,要沒命的。”

“有傷心事。”

“知道。”老板悲戚他說,“可父親什麼也不告訴我。”

“一切很快會變得順利的。”我說,“隻要時間過去。”

翌日午飯是在飛機上吃的。飛機先降落在羽田機場,又重新起飛。左側始終有大海閃閃生輝。↑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傑還在剝土豆皮。一個打短工的女孩一會兒給花瓶換水,一會兒擦桌子。從北海道返回故城,秋雨尚未逝去。從爵士酒吧望去,山上紅葉紅得正豔。我坐在準備營業前的櫃台前喝啤酒。我用一隻手剝花生,那破裂聲很叫人愜意。

“好不容易才弄到剝起來這麼好聽的花生。”傑說。

“噢。”我嚼著花生應道。

“怎麼,還在休假?”

“不幹了。”

“不幹了?”

“說來話長。”

傑把上豆全部剝完,用大濃籬洗了晾幹。“往下怎麼辦?”

“不清楚。有退職金和出讓共同經營權的收入進來,錢倒是不少。還有這個。”我從衣袋掏出支票,沒看金額就遞給傑。

傑看著搖搖頭:“好厲害的數目,不過總好像來路不明。”

“實際上也是。”

“說來話長吧?”

我笑了笑:“放在你這裏,放到店裏的保險櫃裏去。”

“哪有什麼保險櫃!”

“現金出納機不就行了。”

“放進銀行出租的保險櫃。”傑擔心他說,“可怎麼處理呢?”

“我說傑,遷這店時花錢了吧?”

“花了。”

“借款呢?”

“還有不少。”

“這支票可能還清?”

“還有剩。不過……”

“怎麼樣,以這筆錢把我和鼠算作共同經營者可好?不要分紅不要利息,光添上名字就行。”

“那可不妥。”

沒關係。隻是,我和鼠有什麼難處時希望能收留我們。”

“以前不也一直這樣的嗎?”

我端著啤酒杯盯住傑的臉:“知道,但還是想這樣做。”

傑笑著把支票揣進圍裙袋:“你第一次喝醉時我還記得。過去多少年了?”

“13年。”

“那麼久了!”傑少見地談了30分鍾往事。等客人三三兩兩進來時,我站起身。

“不是剛來嗎?”傑說。

“有教養的孩子不久坐。”我說。

“見鼠了吧?”

我把雙手放在櫃台上做個深呼吸:“見了。”

“那也說來話長?”

“你役聽說過的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