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指點點我就鬱悶,都怪梅炎,頂著那樣一張俊臉還非要在商場門口上演少兒不宜,這不是找圍觀麼。
可梅炎雖然號稱A市無人匹及的鑽石王老五,卻一直最喜歡低調安靜,我和他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漸漸也知道,梅炎最討厭的就是出現在人前,出現在公眾的視線裏。
他寧願呆在家裏陪我澆澆花,釣釣魚,擁著我看個小電影,也不願出席歐洲上流社會的宴會。
所以我一度很懷疑那個別人口裏流連花叢的花花公子,究竟和梅炎是不是一個人。
於是我又拽了拽梅炎的衣角說:“梅炎,你……剛才為什麼突然當著那麼多人吻我?”
雖然被圍觀,心裏卻不知道為什麼,絲絲甜蜜順著四肢百骸蔓延流淌。
梅炎看著我的眼睛,天邊最亮的星子盛在他的眼中,他頓了很久,才慢慢的說:“霜霜,不管我們以後會怎麼樣,就算有一天你會離我而去,我希望至少還會有人記得,曾經在這裏我吻過你。”
他目光深深,我心裏好像被人拿小針細細密密的紮了一遍,疼又說不出痛。我靠在他懷裏,雙手環抱著他,手裏拽著他的衣服,輕輕說:“誰說我會離開你呢?梅炎,他們記不記得不重要,隻要我記得就好。”
梅炎又緊了緊我,我能聽到他咚咚的心跳,他輕輕的叫我:“霜霜。”
“嗯。”
“如果,你忘了呢?”
“那我不成豬了?”
梅炎沒說話,隻是靜靜擁著我。
梅炎開車將我送到宿舍樓下時,他熄了火坐在黑暗裏,眼睛熠熠生輝,他看著我說:“霜霜,周末……一起去梅伯那裏吧。”
他穿豎領灰色大衣,氣宇軒昂,眉角分明,棱角如畫,我看到他閃亮的眸子和英俊的側臉在黑暗裏劃過溫柔的弧度。
我算了算,周六是聖誕,嘿嘿,梅炎是打算要和我一起過聖誕呢。
我裝作深思狀想了一會說:“好像不行噯,周末我有事情。”
梅炎皺了皺眉:“有什麼事情那麼重要?”
我衝他神秘的眨眨眼:“當然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這個人其實雖然平時粗線條了一點,可很多時候我都喜歡浪漫的感覺,也喜歡給別人製造浪漫的感覺,我從小語文就好,在寫作上老師總是強調有一個技巧叫做先抑後揚。其實做事情也是一個道理。我現在拒絕了梅炎,可到時候我再突然出現,給他一個驚喜,和他過一個快樂的聖誕節,他得多驚喜啊。
我們第一個聖誕節。
梅炎沒有說話,他俯身湊過來親了我額頭一下:“我知道了,快上去吧。”
我跑下車,忙又轉身去拿落在座位上的包包,衝梅炎道:“差點忘了那麼重要的東西,嘿嘿。”
梅炎看著我,慢吞吞的笑了一下:“霜霜,你冷不冷?”
我搖頭:“不冷啊。”
梅炎說:“可我冷。”
第四十八章
車裏暖氣開的那麼足,他卻說他很冷,我忙摸了摸他額頭:“沒有發燒啊,可能剛才著涼了,快回去吧,回家喝杯熱奶好好睡一覺,保管明天就好啦!”
我目送梅炎的車呼嘯而去,忽然覺得,剛才梅炎印在我額頭上的那個吻,確實很涼很冷。
有風嗖嗖的刮進衣領,我縮了縮脖子,天上那輪月亮半隱在雲彩裏,有些慘淡無光。
身後有人暖暖的叫:“霜霜。”
這樣溫柔的聲音,我不用轉身已經知道是誰。
我揉了揉鼻子轉過臉去,看到不遠處的路傾喬隱在樹影下,一身風霜。
我遠遠的站著,衝他笑了笑:“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