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升起一陣煩躁,拿起手邊的那個杯子,狠狠的摜在了地上。可是杯子隻在厚厚的地毯上滾了幾滾,最終停在了床腳邊。
我媽在樓下高聲喊著,霜霜,快下來,思危來了。
思危,思危。她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要去見她。
可是我又想,我在怕什麼,我憑什麼不敢去見她?我有什麼不敢去見她呢?^思^兔^網^
這樣想著,我一把拉開門,挺胸抬頭的下樓了。
樓下的氣氛其實不太好,我覺得我媽叫我下樓無非是想緩和一下僵持的局麵,可化學上有種試劑叫催化劑,照我現在站在客廳的情況看,很不幸我充當了正向催化劑催化了本來就很尷尬的氣氛。
路傾喬一手撐著額頭,坐在沙發裏。看也不看蕭思危。
蕭思危看見我,眼神有些不太自然,她衝我笑了笑。
空氣更冷了。
我坐在離路傾喬遠遠的地方,我怕我坐的離他近些,我便又軟了心腸,輕易原諒了他。我這次真的很傷心。
路傾喬慢慢開口說:“請你回去。”
“傾喬,”蕭思危有些著急:“這樣大好的機會擺在我們麵前,為什麼不要呢?”
路傾喬抬手打斷她:“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說的我們是指誰。”
蕭思危的臉瞬間煞白,我媽有些看不過去,對我使了使眼色,我心裏很累,裝作沒看見的撇開了頭。
我媽隻好自己出馬說:“傾喬,思危一片苦心的來找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蕭思危忙抓住時機說:“傾喬,這個機會很珍貴,思科公司好不容易伸出橄欖枝,我們要是不好好把握,那可真的是……”
路傾喬嘴角有抹笑容,我頭一次看他笑得這樣蒼涼,他問:“是什麼?”
蕭思危咬著下唇,慢慢的說:“灰飛煙滅了。”
原來孔雀也有不開屏的時候,比如現在的蕭思危。
路傾喬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沙發上懶洋洋的抬眼看蕭思危:“那又如何?你以為,我現在比灰飛煙滅,又好多少?“
蕭思危半蹲在沙發前,語氣頗有些苦口婆心,她目光懇切的說:“傾喬,我求你,你不要這樣自暴自棄好不好?咱們還是有機會的,不是嗎?思科公司給出的條件雖然差些,可我們還是很有希望重新開始的,是不是?”
路傾喬的目光渙散,他盯著沙發角上那垂下的流蘇苦笑道:“重新開始嗎?可是我覺得已經沒有意義了。”
蕭思危聲音提高了一倍:“怎麼沒有意義?路傾喬,你難道真的就這樣自甘墮落?一次小小的失敗也承受不起嗎?你還有內地那些資產那些基礎,東山再起根本不是問題。路傾喬,別讓我瞧不起你。”
蕭思危站起身來,大大的眼睛裏有淚光在閃。路傾喬卻毫不在乎的笑。我媽站在廚房門口喊:“思危,過來幫我一下好嗎?”
她抹了抹眼淚,衝我媽點了點頭。
路傾喬突然開口問:“蕭思危,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蕭思危站在廚房門口,窗子裏照進來的明媚陽光打在她窈窕的身上,她頭也不回,語氣裏充滿了自嘲,:“為什麼?路傾喬,你說為什麼?”
我忽然拿手擋住了眼睛,原來不開屏的孔雀,也一樣耀眼美麗。
路傾喬還在笑著,可眼裏卻有不明的光在閃。他喃喃的說:“真是傻到無藥可救,蕭思危,你真是傻到無藥可救。”
我垂下眼睛,情愛裏,誰說得清楚聰明與蠢笨?值得,便是最好吧。如果蕭思危都算傻到無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