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這一整句話可不是安蕎教的,要是安蕎知道黑丫頭加了這麽一句,估計掐死黑丫頭的心都有了。
安婆子一下子沒繞過彎來,疑惑道:“可咱們也沒給胖丫請大夫啊?”
黑丫頭擠眉弄眼:“人傷成那樣,咱們說請了大夫也沒人懷疑不是?再說了,我娘不是去給我胖姐采了藥?要不然我胖姐哪能活下來。”
安婆子一聽,頓時覺得有理,看在二兩銀子的份上,看黑丫頭也順眼了許多,笑著拍了拍黑丫頭的腦袋:“你這丫頭的腦子就是好使,奶要是保住了這二兩銀子,回頭奶就給你煮個雞蛋吃。行了,你一邊玩兒去吧!”
黑丫頭笑瞇瞇地點頭,抹了把嘴邊上的血,趕緊跑開。
等進了門黑丫頭臉上的笑才吧嗒垮了下來,沖著門外狠狠地‘呸’了一口,低咒一聲:“死老太婆!”
黑丫頭可不認為安婆子會真給她煮雞蛋吃,晚上吃飯的時候能讓她多吃一口都算好的了,不過想到雞蛋還是忍不住舔了舔舌頭。長到這麽大,也隻在過大節的時候喝上一口湯,煮雞蛋是什麽味道還真不知道。
反正想也是白想,雞蛋向來是大房跟三房吃的,二房一點腥兒都別想沾到。
瞪著門外又呸了一口,轉過身來欲要進房卻是一僵,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不過很快又換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向房門走去,可那腫起來的半邊臉實在沒什麽說服力。
安蕎雙手環胸,一臉冷冷地笑著,卻是一言不發。
黑丫頭想要進房門卻被擋住去路,頓時不耐煩地叫道:“胖姐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長得忒占地方,往哪杵不好非得往門口這裏一杵,路都讓你給堵死了,還讓不讓人進門了?”
安蕎沒好氣道:“臭丫頭挺有出息啊,在自個窩裏頭倒是挺橫的,到了你她奶奶那裏就成了真孫子,你這人還真夠孫子的啊。”
黑丫頭不以為然,說道:“我本來就是奶的孫女,自然要當好孫子的本份,孝敬奶也是應該的。還有胖姐你,說得好像你不是奶的孫女似的,有本事你自己在奶的麵前橫一個!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被罰三天不許吃飯,可別來求我,我可不會給你省下一口吃的,我自己還吃不飽呢。”
說完一把推開杵在門口的安蕎,自顧自進房間找破布去沾涼水敷臉去了。
安蕎看著心裏想著,這黑丫頭還不算太傻,竟然知道用涼水來敷。
不料這黑丫頭白了安蕎一眼,說道:“瞧你這傻樣,好好學著點,這還是我前天挨打後去洗衣服時無意中發現的,被打腫了以後用涼水敷一下比較容易消腫!”
安蕎木然:“怎麽個無意?”
黑丫頭道:“掉到水裏了唄,濕了的頭發搭在臉上還挺舒服,我就沒管,等洗完衣服後發現臉竟然沒那麽腫了,然後我昨天挨打就又試了一下,發現挺好使的。”
安蕎:“……”
別的安蕎實在沒聽出來,唯獨聽出來這黑丫頭天天挨打,再看這黑丫頭瘦得沒幾兩肉,安蕎這心底下未免有些同情。
不料這黑丫頭又道:“不過胖姐你這樣的敷也沒用,本來看起來就很腫,再腫一點看著也沒什麽區別,不敷還省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