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3)

“你們開始不是非常投緣的嗎?”某天我和夏麗芬一塊回宿舍,在女學生宿舍樓的門外她問我。那個牛眼樣的大眼睛還不停地眨著。

“她,不怎麼樣!”

“啊?她……?

“哦,你曉得我鄉下的孩子。可能內心還是敏感了些。她……怎麼講呢,比上海人還上海人吧。”

“啥?啥叫比上海人還上海人?”

“就是我聽了她講話總是非常不舒坦!感覺就是吹!”

“啊,例如啥手表啦,這些。”

“哦,原來如此啊!實際上你沒必要這麼在乎的,鄉下蠻好的。嗬嗬……嗬嗬!”

“好笑嗎?”

“我愛笑!”

“好,我走了!”

那一次是我首次對同學講我從鄉下來。我似乎以後不會再去在乎農村和城市的問題了。當郭正芳非常高興地笑時,我也認為她是個非常淺薄的姑娘。我厭惡像施雅芳這樣的,其實她家也就是住在那個鎮上,卻自認為是鄉下人,經常到處擺!父親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教育我,要我一定要離開鄉下,闖出去。由於我家過去實在窮。我母親指望我能有出息,到城市裏去生活。以前我並沒如何在呼那鄉下不鄉下的,但後來有一回,俺們全家人跑到縣城玩,我父親我母親到街邊的公關廁所方便去了,我站在外麵等他們出來。後來一個非常白非常白的姑娘,穿著非常美麗的連衣裙,同意非常白非常白的那條長裙,頭發很自然地披在肩膀上。她母親牽著她的手從廁所出來,她就這樣直直地望著我。我於是就感覺特別難為情,臉發燙得厲害。她母親和她離開了。接著我父親母親也從廁所出來了,也拉著我的手離開那兒了,可是我仍然非常生氣,非常不舒服,那母女倆很可能將我當做非常奇怪的西洋鏡了。就那次我曉得了城鄉差別。

可是我厭惡施雅芳那裝模作樣的樣子。她一直在模仿本地人講話的模樣。——可是又隻會講幾個詞而已。

周日放假回家,我將書裝著一個PLAYBOY的袋子裏,她盯著這個袋子看,那目光我一輩子都記得。那一個袋子那個時候是我一同學將書借給我時用來裝書的,這個同學家庭經濟條件非常好,而施雅芳出現那個眼神時,我對PLAYBOY的袋子其實還一無所知,隻知道款式還不錯。

我非常歡喜方方,俺們班裏最漂亮的女生應該就是她了,她雖然是典型的城市女孩,但卻很質樸,沒有那裝腔作勢的感覺,也沒有那洋裏洋氣的樣子。那一個時候,她在我心目中就是天使、是精靈。倘若方方既不是天使,也不是精靈,那一定是魔鬼,,確實,如果啥都不是,我為啥會對她產生那樣的感覺,都傻掉的樣子,一點原因也沒有就被方方迷住了,其實當我2年以後,成為大學生時,在大學裏,仍然非常想念她,非常想擁抱著她親吻她——雖然我知道我到那時候還有那樣的感覺時因為我太寂寞了。

我之後向宋老板提出調換位子的請求,要求座位能夠靠近方方,不想和施雅芳坐在一起。然後,我真的如願以償,坐到方方附近。我和她之間隻有那過道隔著。我歡喜方方,沒有理由的喜歡著她,有好多東西真的啥都說不清。我不曉得為啥我本來以為非常完美的東西後來都讓我無限痛苦,那痛苦非常大。方方,一個漂亮柔美的姑娘,給了我全新的感受,浪漫甜蜜,也是她帶給我無限痛苦。由於她,我曾想過非常多的關於理想、人生觀、愛情和女人的問題,真的想了非常多的東西。我如今當然曉得了那一次調換座位其實是我痛苦的開端。

前一陣子去看望我們的曆史老師顧霞,她高一就是我們的曆史老師,高二、高三時我們的老班,實際就是顧老師教了我們三年。那一天天氣難得的晴朗。在到城裏去的途中,我看到那荷葉都彎曲了,快要凋落的樣子,其實暑期望見這些荷葉時,都還綠油油地一片生機。而如今,水麵上隻有那些葉莖還在那裏似乎非常倔強地想堅持挺拔下去,其實他們都已經變得焦黑了。不管怎樣,是抵不過冬日的摧殘的。水麵非常幹淨。那些仍然非常堅強的杆子非常清晰地倒映在水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