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讓奴婢把命給她奴婢也願意!”
蕭若淡淡笑了下,“我生而為人,卻要處處受製於人,為人而用?”
含霜啜泣道:“姑娘別這麽說,二姑娘才是不配為人……”
蕭若靜靜望著窗外,漪芷院裏有個小池塘,夏天的時候會種許多白芷,開出淡白的小花。如今池塘早已幹枯,兩旁的樹木也是光禿禿的,屋內地龍燒得很暖,她卻突然覺得冷。
“把她帶來的東西收起來吧,先對外稱病,過幾日我再去瞧母親。”蕭若緊緊攥住自己的手。
第9章 同往
從梅園回來,蕭央便得了風寒,她本就愛犯困,如今更是一天裏有大半的時辰都在睡覺。
倒是蕭寧常來找她,將她屋子裏的陳設點評一遍,吃著點心,還要蹭著蕭央的床歇午晌。
蕭央用錦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睡在裏側,蕭寧卻是睡成個大字,還要將一隻胳膊搭在蕭央身上。
如此過了幾天,到了臘月初六,蕭央的傷寒也好的差不多了,蕭承終於回來了。
蕭央牽著紀柔的手去壽安堂,甫一踏進次間,她便看到立在中央的那個身材高大的少年,他逆光站著,穿著寶藍色直襟長袍,墨發用白玉冠束起,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卻透出凜然的英銳之氣。
聽到丫鬟通稟,他轉過身,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正仰頭看他,便大步上前,一把便將她抱在懷裏。
生怕嚇到她一般,聲音都低了兩分,他溫和的道:“阿央,還記得大哥麽?我之前收到祖母的信,說阿央已經大好了,還學習寫字和女紅了。大哥那兒還留著祖母寄來的阿央描紅時寫的字呢,阿央寫的很好。”
蕭央兩隻小手輕輕環住蕭承的脖子,清脆的喚了聲,“大哥。”
蕭承見懷裏的女孩兒臉色晶瑩,膚色如雪,滿懷都是軟軟的甜香,她那雙眼睛跟母親尤其相像……
蕭老夫人頗為高興,又對蕭承介紹紀柔,“你父親成親時你沒能回來,還未見過你母親呢。”
紀柔有些局促,房媽媽扶著她在椅子上端正的坐好了,蕭承將蕭央輕輕放下,給紀柔行了禮,紀柔沒提前備禮,有些緊張的轉頭去看蕭老夫人。
蕭老夫人便笑道:“他都十六了,又不是小孩子了,用不著給他禮!”又對蕭央指著蕭承身後道:“那是你二哥!你是最小的,還不趕緊討禮物,還要我這老婆子替你想著!”
說得一屋子人都笑起來。
蕭央這才看見旁邊還站著一個少年,身材高挑清瘦,穿著青色雲紋直裰,頭發隻用了支竹木簪子挽起,舉止穩重。先給紀柔行了禮,又對蕭央微笑道:“六妹妹好。”
他是三房庶子,名叫蕭起,跟著蕭承一起在白鹿洞求學,據說讀書十分用功。
正說著,外麵小丫頭又進來通稟,二夫人三夫人帶著四姑娘五姑娘來了。
蕭寧跟這位庶出的兄長感情頗好,等大家都互相見了禮,蕭寧便纏著蕭起問給她帶了什麽禮物回來?蕭起也耐心的答著話。
三夫人的臉色則有些不自然,她年紀大了,況且生完蕭寧後,大夫就說過她很難再有身孕,她一直不願意將蕭起記到自己名下,一則蕭起年紀不小,很難養得熟了,二則是因為她心裏始終覺得硌應著,且蕭起的姨娘還活得好好的。
不過現在卻是得抓緊辦這件事了,若是等明年蕭起真的中了舉再記名,難免覺得有些難看。記到她名下,希望他能對寧姐兒好些,好歹寧姐兒將來也能有個倚仗。
因蕭承和蕭起回來,蕭老夫人便吩咐擺了兩桌酒席給他們兩個接風。
……
愈到年底,朝政愈繁。近來河北一帶連遭大雪,高邑甚至有部分民戶房屋被大雪壓垮之事出現,因凍死人數超百人,當地知府怕朝中斥責一直隱瞞不報,直到數日前出現流民造反,才令朝野震驚。
近日正明殿議事常常議到夜色深重之時。
昭和帝年幼,坐在正中的紫檀列屏雲紋寶座上,不住的瞌睡,直到旁邊的小太監輕輕將他喚醒,他眼睛半睜未睜的就見議事的眾臣跪首告退了。
蕭玠擔任右通政,負責奏報四方臣民實封建言、陳情申訴及軍情、災異等事。因本朝對宗室防備較重,蕭玠並無權審看,隻是負責受理各類奏疏。因近日河北雪災之事,故通政使與左右通政便輪值守著,便是怕攝政王突然有事詢問,直到正明殿議事畢,他們才能出宮。
今日便是輪到蕭玠輪值,他心裏一直記著之前那盒血燕,想尋個機會向攝政王道謝。雖說攝政王可能都已經忘記了,他卻不能當作沒發生過。隻是攝政王近來一直忙著災情之事,他也沒有機會上前。今天便想著晚走片刻,等攝政王出來時或許能一遇。
他便放慢了步子,慢慢的走向禦橋,卻遇見了戶部左侍郎姚廣清,姚廣清比他品級高些,他便先拱手微笑道:“姚大人。”
姚廣清是清流,平日裏與蕭玠等宗親接觸不多,卻也恭敬的回了禮,笑道:“聽聞蕭大人的公子也在白鹿洞書院進學?”
勛貴宗親的子弟多出紈絝,極少有一心向學的,參加春秋兩試之人更是寥寥。並非是宗親都不求上進,而是皇家對宗親的限製頗多,即便是寒窗苦讀考中進士,最後也會因為宗親的身份而被委任非重要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