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無法有孕,總不能一直攔著姑爺納妾,她也該有容人之量。總之咱們家絕無可能出個和離的姑娘!”
二夫人心裏發苦,但她一直懼怕蕭老夫人,又不敢反駁,用帕子抹著淚,隻是不敢哭出聲兒了。
三夫人坐在一旁也道:“母親說的是,二嫂也該勸勸四丫頭才是,杜家也不是那不要顏麵的人家,四丫頭的婆母又一向待她如親女,怎麽也不會讓莫家表姑娘進門做平妻就是了。如果是做妾的話,那四丫頭這般鬧也實在是過了。”她看了與蕭寧坐在一塊兒的蕭央一眼,笑容溫和了些,“再說,咱們六丫頭命好,如今是王妃了,這才出嫁沒幾日,就鬧出個和離的姐姐來,豈不是讓六丫頭顏麵上也過不去麽?”
三夫人是不希望蕭若和離的,畢竟蕭寧的親事就定在下個月……
這位三嬸娘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拿她說事,蕭央擡起頭說:“三嬸娘言重了,四姐即便和離也是事出有因,莫家如此鬧騰,和離了也不是四姐的錯,又怎麽會讓我的顏麵過不去呢?”
“說是這般說,但和離了總歸名聲上不大好聽……”三夫人對蕭老夫人道:“母親說呢?這事還是得聽母親的。”
蕭老夫人沈著臉,不耐煩道:“罷了罷了,今日是六丫頭回門,這些糟心事兒以後再說。”
午膳擺在了正堂,蕭央帶著丫頭過來時,正看到與蕭老夫人辭行後的杜瞻,蕭央喚了聲:“四姐夫。”
杜瞻立刻恭恭敬敬的回禮,“王妃客氣了。”
蕭老夫人派出來送杜瞻的老嬤嬤道:“馬上就要開席了,四姑爺說衙門有事,怎麽也不肯留下,王妃也幫著勸勸!”
“四姐夫,”蕭央笑了笑,對杜瞻道:“四姐夫應該知道四姐有一位謝姓阿婆吧,是四姐姨娘的生母。謝阿婆年歲大了,還帶著一個孫子,過得十分艱難,四姐把他們看得很重,雖說姨娘的娘家是不能當作親戚看待的,但因他們是四姐姨娘的母親和侄兒,四姐便待他們極好,這都是因為四姐姨娘的緣故。”
“四姐是如何對待您的母親和幼子的,四姐夫心裏清楚,如果她心中沒有你,何必盡心盡力?”
杜瞻楞了一下,等蕭央進了房內,他仍然站在原地沒有言聲。
今天是為了迎蕭央回門,午膳擺得十分豐盛,蕭若臉上仍是帶著淡淡笑容,二夫人倒是不哭了,隻不過情緒依舊不大好,問蕭若杜昀呢?
蕭若輕聲回她:“已經睡著了,小孩子貪睡,他午睡沒有兩個時辰是起不來的。”
二夫人就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麽。
蕭玠看到蕭央回來是很高興的,不過心裏難免有些擔憂,自己嬌養長大的女兒嫁人了,還是攝政王那樣權勢在握的人,總是害怕自己不能為女兒撐腰,不知道女孩兒在重府過得好不好?偏他又是父親,不似母親那般可以問多一些。
蕭承倒是不在乎這個,特意挨著蕭央坐了,低聲問她:“他……妹夫待你好不好?”
蕭央聽到他問倒是鬆了口氣,一般人家女兒回門,自然是有祖母、母親問一些私密事的,但蕭家情況特殊,她祖母蕭老夫人一向不大喜她,如今雖然客氣卻不親密,她又沒有母親,回來又遇上了四姐的事……還以為連問一句都沒人問了,沒想到她這個大哥竟然問了。
蕭央“嗯”了一聲,看蕭承那副拳頭緊握的模樣,哪敢說不好,嘴裏剛含了一口杏仁茶,還沒咽下去呢,急著說話,一時不慎,就有一兩滴自嘴角溢了出來,隻不過一瞬罷了,她迅速就拿帕子掩了去,道:“他待我十分好!”
說完就悄悄看了一眼正與蕭玠說話的重淵,見他並沒有看自己,才放了心。
重淵不動聲色的將茶杯放下,眸色微深。
回到重府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重淵將蕭央送回府,便直接進了宮。蕭央則回了院子,指揮下人將從蕭府帶回來的東西送到重老夫人房裏去,還為一些走得比較近的親戚也準備了回禮,下人不知道該如何分送,她得一一看著。
等都忙完了已到亥時了,淡秋服侍她沐浴,泡在溫暖的水中,周圍燈光柔柔的,她困得不行了,最後披了件水青色織花紋的軟緞袍子出來後,靠著床柱就睡著了。
淡秋開始跟她說話她還應著呢,後來就不作聲了,淡秋一邊給她整理衣衫,一邊道:“……奴婢聽說老夫人這回可是真的厭了許妙嬋了,許妙嬋再怎麽折騰,也沒鬆口讓她回來……王妃明日去老夫人那裏請安時想穿哪件?現下有些冷了,穿單的薄了些,穿夾的又早,不如外麵罩件披風,進了屋子便解下來……王妃,王妃?”
蕭央睡的不實,迷迷糊糊聽見淡秋喚她,便“嗯”了一聲,還能回答她,“你看著辦吧。我有些渴了,你給我倒杯水來。”
卻沒聽到淡秋應聲,又睡了不知多久,還是覺得渴,睜開眼睛,看見重淵竟坐在對麵的椅子上,他手中仍是摩挲著佛珠,看她醒來才開口對外吩咐:“給王妃沏杏仁茶來。”
蕭央都不知道他回來了,他應該是已經洗漱過,身上並不是外出時穿的衣裳,頓了一會兒才問他:“你吃過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