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寧之摘了墨鏡,夾在短袖恤的領口,用兩隻15標準視力的眼睛盯著對方緊閉的雙目看。等了足足有一分鍾,對方都沒有動喚一下的跡象。
她又邁進一些,喊了一聲:“喂,您還好嗎?”
“……”
隻有風聲送來遠處工地的機器轟鳴聲,看了看四下都無人,最可能有人跡的就是離這裏五百米遠的筒子樓居民區。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這裏她會不會出什麼事?要是管到底,萬一對方真是碰瓷自己呢,那她樓總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毀了麼?
嘖。
樓寧之站在原地,和“躺屍”的莊笙大眼瞪閉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鍾,重重地出了口氣,認命地走上前。
誰讓她善良美貌義薄雲路見不平就愛拔刀相助呢,每都要承受自己這個年齡不該有的讚美,樓寧之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節,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一點都不影響她囂張上前的氣勢。哼,如果被我發現你真的碰瓷的話,就別怪我不憐香惜玉了!
蹲下身,撩開對方遮住臉頰的亂發,一張臉上布滿細汗、素白漂亮的臉映入了眼簾。
美人啊。
樓寧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瞬間就不怎麼後悔這個舉動了。實話她剛剛拉人的時候,太陽太大了,又背著光,就看到個身材不錯,沒想到臉和身材一樣不錯。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麼一點點吧。
樓寧之想著想著自己樂了起來。
好吧,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樓寧之在對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輕輕掐了一把,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決定大發慈悲把她送去醫院。
把車開到人旁邊,細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兩條雪白胳膊伸進對方腋下,箍在對方胸前,一使勁,起……沒起來,對方紋絲不動。
樓寧之:“???”
她還就不信了,樓寧之轉到她對麵,屏息凝神,兩隻手分別拉住對方胳膊,用力往後一拉,嘎嘣一聲,嚇得樓寧之瞬間鬆了手,滿臉惶恐地去摸對方胳膊,自己不會把她弄骨折了吧?這麼容易骨折的嗎?
莊笙本來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這結結實實的一下後腦著地,縱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頭。
“哈。”樓寧之也嚇了一跳,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沒醒,樓寧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來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實她哪兒知道骨折什麼樣,就是看電視劇裏摸,她也跟著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覺應該是沒骨折,開始了新一輪的搬運。
坐著搬,蹲著搬,站著搬,躺著搬,溫柔的,粗暴的,生拉硬拽的,所有辦法都用過了,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氣。
我的媽,人居然有這麼重的嗎???
她滿腦子都隻剩這麼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
某酒吧。
自稱狗哥的人已經坐了一刻鍾了,染了滿腦袋五顏六色,其中綠的最為顯眼,簡稱綠毛,綠毛隻有十六歲,還是虛的,雙腳一翹,搭在卡座前的桌子上,眉眼裏都是桀驁:“你們老大人呢?”
樓寧之的弟聽著耳機對麵吭哧吭哧的喘氣聲,一腦門子汗。
他們老大好像在做什麼很高深的事情,老大真的是老大,幹這檔子事居然也不掛電話。
比起來找場子,這檔子事還是重要一點。
弟挺起胸膛:“我們老大在幹很要緊的正經事,你在這兒等著就行。”
他眼睛往綠毛胯|下輕蔑地一掃,你子特麼毛都沒長齊吧,我們老大已經正式成年了,牛逼吧!
他“牛逼”的老大一巴掌擋在自己腦門上,正在給醫院打電話:“喂,10嗎?我這兒有個病人,昏迷……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路人,熱愛見義勇為的那種……症狀是……我有車,我這不是弄不動她麼,賊沉,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地址?地址是……你等我一下,我再拿個手機看一下導航,噢,區路廠旁邊,有個岔路口,往裏走個兩三百米吧,岔路口從哪兒進去?我看看啊,地圖上顯示有個叫勝庭超市的,超市北邊……我不清楚,要不我們加個微信,我給你發個定位行不行?”
救護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