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笙重新調大淋浴器的水流,慢條斯理給自己洗澡洗頭,最後把頭發給吹了,才施施然地回到了床上,慰問樓寧之的“病體殘軀”:“還疼?剛讓你不要過來,你非要過來。”
樓寧之仰躺在床上,有氣無力道:“還風涼話,你怎麼不早提醒我。”
“我提醒了啊,你進浴室之前我提醒了一遍,進來以後我提醒了不止一遍,了浴室滑,牆壁也滑,你一隻手不論是撐在牆上還是抱著我,在她腰疼的情況下,另一隻手不管怎麼樣都是不能幹活兒的,這個道理你還不懂嗎?”其實莊笙是想你自己什麼體能心裏沒點兒譜嗎?就算是平時都夠嗆能在浴室裏一隻手完成,現在拖著這副身子還想做點兒什麼,“老實睡覺吧啊。”
樓寧之生無可戀。
莊笙勸她道:“還有兩個月呢,不急在這一。”
樓寧之閉上眼了,把被子也一並拉起來:“睡覺。”顯然氣得不輕。
莊笙笑了笑,調了一下室內溫度,鑽進被子裏,牽著樓寧之的手睡覺。莊笙剛閉眼,感覺身邊有道視線在注視她,這房間裏,除了她和樓寧之以外別無他人。莊笙借著窗簾透進來的光線,看見樓寧之的腦袋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你還沒有給我晚安吻。”幽怨的語氣。
“晚安晚安。”莊笙哭笑不得地給了她一個深深深深的晚安吻。
樓寧之歎了口氣:“我下次來見你,絕對不會再這麼蠢去抱你了,我先去練舉鐵吧,什麼時候舉得起一百斤,我什麼時候來抱你。”
“加油。”
“為什麼你的加油聽起來這麼不走心?”
莊笙醞釀出飽滿情緒,:“加油!”
樓寧之滿意了,:“這還差不多。”
兩人入睡,一夜無夢。
鬧鍾先叫醒的是樓寧之,她睡眠近來一直很充足,從來沒有熬過夜,昨也是不到十一點就睡了。反而是莊笙睡得人事不省,樓寧之在她明顯透出疲憊的眉心揉了揉。
莊笙便醒了。
她眼未動,聲音先出來,手比聲音更快地把樓寧之摟進了自己懷裏,像一隻沒有睡飽的老虎一樣打著哈欠,懶洋洋的:“早上好。”
樓寧之忍不住在她脖頸細膩如瓷的肌膚上親了親:“早上好。”
“幾點了?”莊笙睜了眼,那雙墨色深濃的眸子裏蘊含著早起的霧氣,空濛清遠,瞧過來的眼神讓樓寧之不由自主地呆愣了一下。
莊笙:“嗯?”
樓寧之如夢初醒,暗斥自己老婦老妻了還能看呆沒出息,反手去摸另一邊床頭櫃上的手機,看完時間:“六點半,你著急起床嗎?”
“不著急。”
“那你定這麼早的鬧鍾。”
“習慣了,”莊笙撫了自己的額頭,問她,“對了,你腰沒事兒啦?”
樓寧之擰了兩下腰,感受了一下,:“好像是沒事兒了,哪哪兒都不疼,我就我這麼一個年輕人,怎麼會因為扭一下腰休息好幾。”
“既然沒事……”
莊笙的手指在她下頷不疾不徐地撥弄了兩下,像給貓咪撓癢癢。
樓寧之:“哎?”
就見莊笙如同遊魚鑽進了被子裏。
莊笙的頭發發質偏軟,就算是入圈以後燙染過,早上睡醒還是如同雛鳥的羽毛似的,摸起來柔軟順滑,指縫穿梭中其中的觸感相當之好。
樓寧之五指穿行在她發絲中,偶爾會揪緊,扯動莊笙頭皮,很快便會放鬆下來,然後周而複始。
莊笙在洗手間刷牙漱口,樓寧之在床上閉目休息,她有點兒困,大早上運動就是不好,完了容易犯懶,她現在身上每根筋都在跟她叫囂著要睡覺。
莊笙洗好臉,從裏麵出來,看一眼昏昏欲睡的樓寧之:“要不然你今在酒店休息?”才七點多,讓她現在起來出門也太早了。
“我不。”樓寧之翻了個身,用手擋住頭頂照下來的燈光,“我要陪著你趕通告,你什麼時候出門。”
“七點五十。”
“還有多久?”
“還有半個時。”
“十分鍾以後叫我。”樓寧之把被子掀起來蓋到臉上。
“好嘞。”
最後二十分鍾,樓寧之起床,洗澡,刷牙洗臉換衣服,在莊笙分針走向50的前一秒,收拾妥當站在了門口,並且幫莊笙拎好了包,紳士地開門:“莊老師請。”
莊笙忍俊不禁,手抵上門,輕佻地勾起她下巴,調戲了一下新助理:“你是新來的嗎?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
咚咚咚——
高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莊笙,你好了嗎?”
門是虛掩著的,如果高站在門外肯定連她們的打鬧都聽見了的,兩人對視了一眼,斂起調笑神色,莊笙一本正經地拉開門:“好了。”
樓寧之跟在莊笙後麵,和高並排。
高這個人在樓寧之的印象裏,差不多就是一個np,存在感不強,但是有莊笙的地方就一定有她存在,唯一的一次沒在就是昨單獨莊笙單獨來給她接機,用她大姐轉述李蘭的話就是“一個合格得不能再合格的助理,但是會有點無趣”。
無趣嗎?樓寧之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把一個人從“無趣”變得“有趣”。
她和顏悅色地問高:“我就隻知道你姓高,你叫高什麼啊?”
高:“……”
莊笙:“……”
要不是知道樓寧之性如此,又是在外麵,莊笙現在就要好好“教訓”她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