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與你們就是你們的了，下去吧。”
“謝娘娘恩典。”
有的事情注定了要糾纏，所以誰都避免不了。
當殷冰嬪再一次以為自己可以清淨了的時候，哪知第二天燕辰又給她送過來十幾個侍女太監的，說是來服侍她的起居。
燕辰就是鐵了心，他就不信邪了，東西他可以轉曾下人，那麼直接送給她人呢。
哪知，十幾個下人被殷冰嬪全部打發去了冷宮，讓她們去服侍冷宮那些失寵的娘娘什麼的。
所以幾天下來，殷冰嬪的崇陽宮依然冷清得隻有她一個人。
這天，殷冰嬪獨自站在屋外的梧桐樹下，將剛才燕辰差人送過來的參茶全部潑了出去，參茶被潑在梧桐樹幹上，留下一道印痕。
這段時間燕辰總還是不時的差人送了些東西過來，可無疑都是沒一樣被殷冰嬪接受。
“嗬嗬，真浪費。”殷冰嬪輕聲說道，不知道再說燕辰還是在說自己。
“知道浪費你還扔掉？”
當殷冰嬪提著空了的茶盞已轉身，赫然看見燕辰不知何事已站在了殷冰嬪身後，正怒瞪雙目的瞪著殷冰嬪，沉凝的眼裏幾乎要冒出火花來。
殷冰嬪失神了一下，一瞬又恢複了鎮定。他看見了也不可謂不好，這樣就免了他以後再送那些無聊的東西過來，可以省去她不少麻煩。
“這地方太冷清，不如皇上的翹楚宮熱鬧，不適合皇上，所以……”
所以還是請回吧。
殷冰嬪故意打住不說，她知道燕辰聽得懂她的未說的話是個什麼意思。
“為什麼？”燕辰欺身上前一步，眸光直視著殷冰嬪，似乎要看穿殷冰嬪的心。
為什麼你可以接受這般清冷之地，朕就不能也喜歡安靜，為什麼朕給你的你都拒絕，為什麼朕賞你的你都丟掉，為什麼……
殷冰嬪也不退縮的直視著燕辰，深若幽潭的眼眸裏不起絲毫漣漪。
因為夢已碎，心已死。因為絕望了就不敢再輕易的有希望，怕希望再一次變成絕望。
隻是這樣的話，殷冰嬪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因為當初好不容易勇敢了一回，卻遭拒絕，讓她在瀕臨絕望是時候徹底絕望。
“因為臣妃喜歡安靜，皇上的到來……”
“朕的到來打擾了你的安靜嗎？”燕辰搶過話，仿佛還不解氣，“那麼朕送過來的東西你就是這麼對待的嗎？”
燕辰指著梧桐樹幹上的未幹的參茶。
他在意，很在意，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明明這個女人他完全可以不去在意，但他就是忍不住要去關心。
幾天下來除了朝中大事就是在為這個女人折騰了，連翹楚宮都沒有再去過一次，可偏偏人家就是不領情，如此不在乎他的關心。
“臣妃說了，這些東西臣妃用不著，也不需要。”
“你是在踐踏朕的真心！”
“真心？”殷冰嬪啞然失笑，在皇宮這地該死的貧瘠之地，在這個生長不出真心這東西的地方，居然有人對她說真心。
仿佛不想聽到虛偽的“真心”二字，殷冰嬪好心好意的提醒燕辰：“皇上，皇宮的土壤太枯，長不出您說的那東西。”
“世態炎涼，冷暖自知，這個道理殷冰嬪還是明白的。”
殷冰嬪的話明明讓燕辰憤怒，她在說他的真心是假的，他如何不氣。可是聽著那話，分明有著無數的無奈和淒涼，也是第一次，他明明發怒了，卻又發不出氣來。
世態炎涼，冷暖自知。到底是有多絕望，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呀，這是對整個世界都失望，乃至絕望啊。
看著燕辰的眼神裏原本的怒意綿慢慢消除，換著另一種情愫，殷冰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眸子裏的神情更加幽深，語氣卻是一種孤寂的高傲：“所以，臣妃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和憐憫。”
不需要任何人，包括他。
看著殷冰嬪離去的背影，那麼清冷，那麼孤寂，燕辰內心真的有個衝動，上去抱住她，然後告訴她不要絕望，不要悲傷，有他在。
可是燕辰沒那麼做，因為他說服不了自己要那麼做的理由。
86.第二卷：霓裳語-086章：愚蠢的女人
【一更……】
其實燕辰這次來是為了問關於玉玲瓏的事情的，他聽說燕仄軒用了他的名義將那個女人送到了大端，他想這事定和殷冰嬪有關吧。
哪知道，一來就看到殷冰嬪將他送過來的參茶給潑出去的那一幕，氣得他連正事都忘了。
直到殷冰嬪進了屋，燕辰才猛然想起，便怒氣衝衝的也追到屋裏，一把抓住殷冰嬪的胳膊。
“朕問你，那個叫玉玲瓏的女子是怎麼一回事？你是在用這樣的方法去報複將你派來和親的殷炫寒嗎？”
殷冰嬪一愣怔，原來他來是問這事的呢，輕輕一揚頭，直視著燕辰憤怒的眼，臉上除了冷漠再沒有多餘的表情。
“皇上知道還問。”
“你……”燕辰被氣得啞口無言。
燕辰對這個女人不得不歎服，這個女人還真是厲害，渾身上下仿如有一種魔力，總會不經意的就勾起他憤怒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