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獨自等待(3 / 3)

可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追上來,一個好聽的男中音在尹蕭耳邊響起,“你好,還記得我嗎?”尹蕭抬起頭,麵前赫然是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你?”她驚喜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對呀,是我,我們又遇見了。”他的笑容比電影裏還戲劇化,尹蕭感覺自己都要被突如其來的幸福擊暈了。

坐在“人約黃昏後”的老黃突然接到尹蕭的電話,稱臨時有事來不了,改天再見。放下電話的老黃,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這小妮子,搞什麼鬼?逗我玩啊。”他憤憤不平地想,一時間竟然有些失落起來。

七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離死別,也不是咫尺天涯,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走在他和他的朋友中間,尹蕭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這不是在做夢吧”,尹蕭發現自己突然間就像十六七歲的小女孩,“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自我介紹一下嗎?我叫尹蕭,欣悅公司的綜合辦事員。”

“我叫瞿兵,是三中的體育老師,很高興認識你。”他嘴角邊淡淡的微笑卻讓尹蕭心痛,為什麼會癡迷在他的陌生氣息裏,獨自等待著什麼呢?

電話響了,瞿兵一看號碼,下意識走到一邊去。他身邊一位朋友走過來對她說:“你們倆可真夠浪漫的,他提過和你的兩次相遇。這家夥夠細心的,換成我,早忘了這些小細節,這就叫功夫不負有心人。”

吃飯,然後是去歌廳的娛樂時間。尹蕭為能和瞿兵的結識而高興,在她心裏,什麼都不重要了,如果僅僅有一天的日子可以擁有,也算是上天對自己的眷顧。伴隨著嘈雜的聲音,尹蕭和瞿兵合唱了一首《廣島之戀》,這本是一首深情又幽苦的戀歌,正如歌中所唱“二十四小時的愛情”一樣,尹蕭開始從興奮中平靜下來,她想到了楚浩,那個一直苦苦等待她的男人。剛才從瞿兵接電話的姿勢和語氣中,她知道,是一個女人打來,而且關係很親密,這個年紀的男人,除了女朋友,還會是誰呢?恨不相逢未嫁時,尹蕭在心裏想起這句話,輕輕歎了口氣。

“今晚開心嗎?你好像有什麼心事?”瞿兵問她。

“也許歡樂總是短暫吧,好像明天就要見不到你似的。”尹蕭知道有些話如果不說,可能下次見麵就隻有望著背影歎息的機會了。

“怎麼會呢,我們可以經常往來啊!”

“我怕你不方便,你出來玩,女朋友不會生氣嗎?”

“哈,她啊,去外地進修去了。說出來不怕你見笑,我們的關係已到了危險的邊緣,分手可能是明天的事。現在就是最難熬的一段時期。”瞿兵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中,如釋重負。

“不會吧,你居然還笑得出來?她不愛你了,還是你變心了?”尹蕭感到自己很好奇。

“感情的事,真是說不清。當初她對我很好,好得所有的人都說別辜負人家。幾乎是在眾人的聲音中,我們開始相處了,可我發現自己並沒有真正地愛上她,相處就顯得很勉強。她的確是個好女孩,我衷心希望她幸福。你聽了後,會不會覺得我很壞?”

“沒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尤其感情上的事。就像書裏說的,感情上的幸與不幸,隻有當事人心裏最清楚,旁人都是在妄加猜測。”尹蕭好像在說給自己聽。

“你呢,這麼漂亮的人,追求者一定很多吧!男朋友怎麼樣?”

“確切地說,還沒有。倒是有一個備選的對象,不過我和你一樣惘然,似乎沒有愛上人家的心理,卻又不能辜負人家,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

“明白了,我勸你一句,不愛就別傷害人家,不要像我這樣無法收拾。”

夜深了,似乎冬天才真正來臨。

八上班那裏,尹蕭將手頭的事忙完,長長出了一口氣。工作如此乏味,感情的事又舉棋不定,真想好好休息幾天,去個不知名的地方,把一切都拋開,徹底放鬆。

老黃的電話來了,“我說你昨天怎麼了,從天降下什麼好事了?真搞不懂你們這些舉棋不定的年輕人。”

“對不起,對不起”,尹蕭一連賠了幾個不是。“今晚我請你吃飯好嗎?一定不失約了。”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臉惶恐。“你還有什麼錢,是不是高興糊塗了?下班來吧,我等你。”老黃不由分說掛了電話,一副知根知底的派頭。

吃飯的時候,尹蕭問老黃:“我們這樣,被別人看見了,會不會告訴你老婆?千萬別引起誤會。”

“你啊,越來越可愛了。”老黃搛了一塊雞肉放在她碗裏,“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我可是懼內心理嚴重。不過如果你願意投入老夫的懷抱,我不反對。”老黃笑得甚是開心。

“你胡說什麼,本姑娘就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也絕不做別人的小三!何況還有人要呢!”尹蕭以牙還牙。

老黃將六百塊錢遞到她手中,“夠嗎?”接錢的刹那,一股男人的溫度傳過來,讓尹蕭暖暖的。

她第一次打量起眼前的這個男人,儀表不俗,談吐不凡,像兄長一樣,能夠恰到好處地幫助自己。感覺這東西在現實麵前越來越輕飄,什麼楚浩、還有那個突然從夢境中走出的瞿兵,他們能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嗎?也許人就是這樣,最想要的往往得不到,而在身邊的,又不是自己想要的。